若说之前云瑶还有恃无恐,此时此刻便有些心虚了,与他视线一触,当下偏头看向窗外,街上喧哗,众人议论不休,云瑶支起耳朵细细听去,却是燕泽西迎娶上官清婉的事,正要撩开车帘,却被折扇压住手背,云瑶偏头道:“干嘛?”
“比起窗外事,你更应该关心自己的生死。”花月染懒懒瞥了她一眼,音质淡淡。
“锦王爷,我是很关心自己的生死啊,但是我娘说了,我是娘娘命,能活到九十九。”云瑶神色严肃,她出生时,她娘便寻人给她掐卦,不管是否迷信,这个结果倒是深得她心。
“本王也擅推卦,怎么没算出你这么好命?”
“你也擅推卦?”云瑶很想鄙夷,然转而心念一动,眼睛亮了亮。
他懒懒靠向车壁,抬睫一笑,“略懂。”
“那劳烦王爷卜一卜,五日后的午膳,小的吃什么?”
花月染抬睫,见她看他的神情像是等骨头的小狗,他给她骨头,她可会过来?
“吃糠。”
“……”
云瑶有些无言,吃糠,当她是猪吗?然内心却隐隐有些激动,这么说来,今儿不是她的死期,至少花月染不会杀她。
“主上,午门到了。”君离的声音传来,花月染身子动了动,随手撩开车帘,向外看去。
云瑶蓦地记起今日午时那个星宿阁的王大人好似要被斩首,不由也向外看去。
刑场外围了许多人,多是看热闹的百姓,刑场周围布了身穿盔甲的带刀侍卫,庄严肃穆,杀气森森。
候斩台上,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扛着一把寒光凛凛的铡刀,在他身前跪着一个头发散乱身着囚衣的男子。
云瑶很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是回首他这一生,还是在埋怨天道无情?或许都不是,或许他只是脑子一片空白,因为再过一会,他便会身首异处……
花月染:“……”这小女子,已经挡住了他的视线,平日里怕死怕的很此番倒是不怕别人死了。
“带犯人!”监斩官一声高喝,跪着的囚犯被彪形大汉一把拉到邢台上,面对着众人跪了下来,也是在那一刻,云瑶看清了那人的容貌,而后缓缓的,睁大了眼睛……
阳光炽烈,所有的声音都从周围隐去,唯有那人的样貌渐渐清晰。
凉气从她脚底蔓延上来,渐渐的传遍四肢百骸,直到逼上喉咙。
她“啊”了一声,惊声道:“男票!?”
——好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