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环境缺乏明确认知。
两者皆非好事。
裴姝坐在长案边慢慢吃着葡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既已在皇城脚下安然藏匿数年,说明天家对怀家并无赶尽杀绝之意,那便大有运作空间,端看运作之人能否有胆略,有魄力为之。”
“且当年那桩旧案并非全无疑点,只不过牵涉其中的权贵,怀家最势弱罢了。”
“当了替死鬼也说不准。”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裴姝说的云淡风轻,好似在评论果盘里的葡萄酸不酸一样。
怀左却被她的大胆言语惊得说不出话来。
心中亦是百感交集,自怀家获罪以来,除沐司为他抱屈喊冤外,她是第二个。
一旁的沐司也是一震,目光里是全然的不敢相信,她长年远离权利中心,何以对数年前的一桩旧案了如指掌?
尝过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的滋味,怀左说不意动是假。
本朝制度,罪臣之后不得科举,他注定沉冤昭雪无门,起复无望矣。
大概率是要躲躲藏藏混吃等死,碌碌无为过完此生了。
而此刻......许是此生仅有一次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然,他又有所顾虑,她虽是身份尊贵的女君,可终归是一个女子。
他自小目睹父亲后院的妻妾们,整日就为着一点微末之事争得不可开交,丢弃人格尊严,卑微地只为乞求男人一丝怜爱。
与女子共事他多少感到有些不自在,又基于不了解对方,缺乏信任。
须知女子多感性,易受情绪牵绊。
换而言之,无法掌控自我情绪,便难成大事。
怀左望着裴姝,一时不答。
男权社会,世人一贯将女性视作男人的附属品与陪衬品,大环境如此,心有疑虑很正常,裴姝并不催着他立时答复,
“你不必急着回复,后日我再来寻你,届时再答也不晚。”
话落,她抽出锦帕细致地擦着手,倏而抬眸,唇边含笑,兴致盎然地看着沐司说,
“这采南院,入目皆是风景,琴音更是如梦似幻,可谓是一杯弹一曲,不觉夜阑沉。韵味深长,闻之谐夙心。”
“葡萄也甚是甘甜,当得起流连忘返。”
忽如其来的一笑,恍若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让人呼吸都为之一窒。
沐司失神一瞬,紧跟着眼皮狂跳,不愧是百年一遇的女君,性情颇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