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却又不清楚因何而起,她站在一旁有点不知所措的慌神。
芸鹭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速去备浴汤。
“女君,”芸鹭端来一杯热茶,叫了她好几声,裴姝才眨了眨眼:“嗯?”
芸鹭矮下身子,半蹲着从下而上望着她,目中是全然的担忧关切,
“女君是有什么心事吗?若可以不妨说出来,或许婢子能为您分忧一二。”
裴姝低头垂望她,望见她眼里纯然的赤诚,心底泛起一片酸涩。
这样好的人,当年她到底是何等的冰冷心肠,竟忍心眼睁睁看她往火坑里跳。
究其根本,不外乎一个权字,为拉拢门下省侍中去对抗谢显,芸鹭义无反顾委身给一个半截入土的糟老头子做妾。
当时的自己不过是找芸鹭谈了一次心,芸鹭坚持,她便默许了。
自己大致是遗传到一些裴氏夫妇卑劣虚伪的因子吧,为了权势也是可以牺牲身边人的,裴姝自我唾弃的想道。
强忍落泪的冲动,裴姝接过茶盏,掩饰性的灌下一大口。
搁下茶盏,裴姝弯了弯唇,勉强笑了笑,以宽她心:“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犯过的错,造下的孽,裴姝没法厚颜替自己辩解开脱。
错了就是错了,不能权当没发生过,该引以为戒,时时警示自己不可重蹈覆辙。
“女君累了,便早些沐浴更衣就寝吧。”她不愿说,芸鹭也不深问,拉着她手,引她去了净室。
沐浴完毕,芸鹭服侍她换上细绫里衣,放下薄绡纱帐,剪断灯芯,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黑暗里,裴姝睁着眼望着帐顶走神,好半晌才辗转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