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执拗不听劝,郑嬷嬷恨不得把苦口良药掰碎塞她嘴里,
“娘娘,傅家是沉寂了不假,可在朝堂上却不是没人,谢侍郎得陛下看重,离相位仅一步之遥,咱多少顾忌着点不是。”
薛贵妃不耐皱眉,冷然讥笑:“他开罪本宫,这一步之遥注定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一个二个的都不叫她顺心,一介中书侍郎而已,薛家好意与之联姻,他竟态度坚决推却了。
她家侄女出身高贵,蕙心纨质,配他一个无外家支持,继母当家的孤臣绰绰有余。
他倒好,不感恩戴德接着,反倒拒的不留余地。
什么东西!
主子已然不耐烦,郑嬷嬷适可而止闭上了嘴巴,再劝就要把自己劝进去了。
罢了,罢了,薛家正当鲜花着锦,娘娘只要不犯大错,不是很打紧。
另一边儿,被贵妃记恨上了的裴姝直径出了宫。
一进賾兰居,就没骨头似的瘫在软榻上,两眼一闭,鱼儿断气。
面圣委实费精气神。
云鹭默不作声给她按捏了会头,问道:“事情进展不顺利?”
裴姝抬手掐掐眉心:“一时说不上好坏,且看吧。”
云鹭看她一脸殆倦:“有些事急不来,累了就小歇会儿。”
“嗯。”裴姝懒得挪地儿,直接就地歪在罗汉塌上闭目小憩。
她小腿微蜷,脑袋埋在臂弯里睡觉的模样,让芸鹭不由想起麓山上,那只时常跳上屋顶晒太阳的懒猫。
近来,女君不再时时刻刻端着身份扮庄重,在这赜兰居里,更是随性的如在山上一般。
懒猫没歇上多一会儿,二门外头就有人来禀,说是七太爷又来了。
裴姝睡眼惺忪嘟哝问:“他来几趟了?”
“算上今儿,四趟。”芸鹭道:“要见吗?”
裴姝伸了个懒腰,趿鞋下榻:“见。”
今出师不利,适合薅点羊毛转换下心情。
偏厅。
见裴姝出来,七太爷忙搁下茶盅站起身,待她落座才又重新坐了回去。
在裴姝手上栽了个大跟头,他是不敢再小觑这位面嫩心黑的小辈,更别提摆长辈的谱了。
小祖宗能见他就要谢天谢地了,哪还有底气端长辈的架子。
裴姝掀起眼帘,仔细打量着这位德高望重的族老。
晾他这么久,又选在偏厅接待,也未见显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