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正德无所谓地嘁了声：“行了，我也懒得跟你绕弯子了，你不是需要钱吗，我有。”
“……”
“这个数够不够？”钱正德比了五根手指头，“五个亿，随便你造。”
五个亿。
于竹抿紧了唇瓣，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冷声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放心好了，本少爷对你这副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的残躯不感兴趣。”
于竹冷笑：“那你对谁感兴趣？”
“叶行之他老婆。”
“……”
于竹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捏紧，似乎是觉得不可置信，几秒钟之后才冷声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死。”
“你懂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钱正德道：“我知道你想去找谁，那一位你就别肖想了，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给你五个亿，怎么样？”
不说五个亿，就是免费，于竹也乐得帮忙。
叶行之爱程宁月什么？不就是那个女人比她干净吗？如果程宁月也脏了……
如果程宁月也被钱正德弄脏了，叶行之还会爱她吗？
“走吧，于小姐，咱找个地方好好商量商量去啊。”钱正德说着，一只手搭在了于竹的肩膀上面。
于竹今晚穿的是包臀的吊带裙，下车的时候她就脱了外套，这会儿肩膀光裸着，被钱正德一碰，立刻就跟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让人遍体生寒。
“走就走，你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钱正德啧了声，不过到底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一个残花败柳，他早就不感兴趣了，自从那天在医院看见程宁月之后，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
如果她不是叶行之的妻子的话，钱正德或许还不会有那么大的执念。
这么多年过去，他始终忘不掉当年高中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他被叶行之打的骨折身体出血。
所以不管那个女人长得怎么样，只要她是叶行之的女人，他就想染指一番。
只要一想到不久之后那个看似清冷的小美人儿会在自己的身下承欢，钱正德浑身的血液就忍不住沸腾起来。
……
外婆去世是在第五天的傍晚。
那天上午程宁月从家里去医院，还带了几朵开得鲜艳的腊梅花过去给外婆。
外婆的氧气罩已经摘了，大部分的时候意识都是不清醒的。
程宁月拿了毛巾沾着热水给她擦手，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地擦拭干净。
外婆还喊了她，说让她一定要和叶行之好好的。
程宁月刚想问她什么，外婆就睡了过去。
那是她见外婆的最后一面。
之后叶行之陪着程宁月在医院对面的超市买了点东西，送她回去，让保姆给她煮了粥。
程宁月睡了个午觉，再醒过来的时候家里的保姆说，外婆已经去了，就在几分钟之前。
……
外婆的葬礼办的很简单。
安曼如几度哭晕过去，在医院的短短几天，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葬礼之后安曼如就晕倒了，医生过来给她检查，挂了吊水，劝她节哀顺变。
程宁月照顾完婆婆出来没看见叶行之，问了保姆才知道他出去了。
外婆的墓就在不远的地方。
天色有点阴，程宁月出门的时候带上了伞。
走了十几分钟，果然看见了半蹲在外婆墓碑前面神色晦暗的叶行之。
程宁月没有上前去，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两米远的地方。
良久，叶行之慢慢站了起来，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朝她看过来。
他走过去，缓缓开口：“奶奶那个时候一直觉得是我妈破坏了我爸和他前妻，所以一直不喜欢我妈，连带着也不喜欢我。”
“外婆怕我在叶家受委屈，所以把我接过来黎塘亲自照顾，只过年过节的时候回去叶家。”
这些过往，他是第一次对程宁月说。
“那个时候于家还没有破败，于叔在镇上开了家餐馆，生意很不错，有一次我跟外婆去他们家的餐馆吃饭，见到了于竹，那是我第一次见她，那一年她七岁，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再之后叶行之才知道，他们家就住在外婆家前面不远的地方。
于竹是叶行之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最终一定会在一起结婚生子的。
叶行之和程宁月说了很多，说他和于竹的过往，说他对外婆的感情。
两人到家时已经将近傍晚了。
阴沉了一天的天空，终于降下了瓢泼大雨。
冬日难得会下这么大的雨，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来不及收拾，被大雨摧残得七零八落。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
叶行之说：“等回去之后你就别去公司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怕出事。”
程宁月嗯了声，又听见他说：“等孩子生下来你想出去工作也可以，我们多请几个月嫂带孩子就行。”
叶行之说着，手轻轻放在了妻子的肚子上。
“他现在会踢你了吗？”
“……要差不多五个月才会有胎动，宝宝现在还只是一颗蛋蛋呢。”
程宁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叶行之说着话，困意渐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她习惯侧着睡，叶行之从后面抱着她，脸颊埋在妻子的脖颈里。
……
翌日一早出发，回到家的时候还不到上午十点。
有叶行之的身份在，程宁月并没有辞职，叶行之大手一挥，直接让自己的老婆带薪休假。
得知孙媳妇怀孕，叶老太太身体都好了许多。
让人送了一堆的补品过来，嘱咐唐嫂每天记得准时弄给太太吃。
日子似乎就这么平静了下来，程宁月每天就待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
叶行之会尽量推了应酬，晚上回来陪她吃饭，吃完饭或是一起看育儿书，或是一起翻字典给孩子想名字。
程宁月总觉得现在就起名字太早了一点，叶行之却不这么认为，而且他还迷之自信，觉得太太肚子里的一定是个女儿，所以想的也都是女孩子的名字。
拗不过他，程宁月也就随便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