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景龙最先冲了进来,五六个持刀的皂隶紧随其后,最末的是本地知县与师爷。知县与师爷都姓方,身形相同,长相相似,初来时,原以为二人是兄弟,后来才知道并非如此。知县名叫方如海,至于师爷,只知也姓方,不知名字,于是众人都唤他一声方师爷。
等方如海站定,廖景龙将手一指端木花海,喊道:“就是她。”
方如海好财不好色,纵然如此,见了端木花海,也不免心猿意马,竟看的呆住了,直到师爷一再提醒,这才回过神来,问:“你说的是这姑娘?”显然并不相信,直到廖景龙一再肯定,这才向端木花海温言道:“姑娘,他说方才你要杀他,是真是假?”
端木花海笑道:“是这个无赖行为不端,一再调戏我,我只是出手教训了下他而已。”
吴德盛插嘴道:“的确如此,这小的可以作证。”又补充了一句:“白日里这人还算正常,不知是因为得了银钱人变的膨胀了,还是酒喝多了迷了心,犯下这糊涂事。不过我相信那都是一时的冲动,不妨将他们关上一夜,待明日一早,就将他们放了,如此也省下了牢饭钱。”他有些私心,见廖景龙等人不单没本事,还会生事,便想借这次机会将他们赶走。
廖景龙本想辩解几句,被方如海狠狠的蹬了一眼,吓的呆若木鸡,不敢再言语了,心中诚惶诚恐。
方如海问吴德盛:“你说这泼皮还有同伙?他们也得了银钱?”他打起了这银钱的主意,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便命手下将成化、成安二人一并抓了。
末了,正当方如海打算离开时,却被师爷一把拉住,师爷朝他努了努嘴,顺着师爷提示的方向,他发现客堂竟还有一人正若无其事的吃着酒。只见那人身穿一身绛紫色的交领襟袍,看样子也是个公门中人,而且品级远在自己之上,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官。
细看那人一眼,只见他年纪三十开外,身材伟岸,样貌不凡,一看便知是人中翘楚,只是他面若冰霜,一副模样拒人千里之外。
方如海心头一惊,连忙小跑着上前,小心的问询道:“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那人充耳不闻,仍旧低头吃着酒,过了半晌,才不紧不慢的从腰间摸出了一个牌子,丢在了桌上。这是一块象牙制玉牌,正面上雕句云纹,下刻“大理寺司直丁暮山”。
方如海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伏在地,说:“下官温麻县令,不知上官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丁暮山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冷冷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