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了之后……我再去跟师父你说。”
“用不着。埋了就回去睡吧。”
“那……我明天再去跟师父说。”
赵奇笑了一下:“这些日子好好在家里练功吧。要见你的时候,我会叫人去找你。”
他说完就走,只一会儿的功夫脚步声便已远去,好像已经不耐烦再跟任何人说话了。
李无相就站在尸体旁的黑暗中站着,等确定周遭已再无任何人,立即蹲了下来将手探进陈三咬嘴里。体内触须从手指中探出,撑开陈三咬的食道直入胃囊,触摸到刚才被赵奇打入口中的东西——触感湿湿黏黏,极为轻薄,他立即用触须将那东西卷了,小心翼翼地从食道中拉出,不叫它再有任何破损。
是一张符纸。原本是被折叠着的,如今已被胃液完全浸湿,黏合在一起。李无相就将它小心地放在一旁的一片干燥竹叶上,又把手压上陈三咬的左肋,轻轻一按——
陈三咬猛咳一声,啊地吸入一口气,眼皮剧烈颤动,随后猛地睁开了。
他瞧见了李无相,目光一下子变直了,下意识地抬起双手,好像记忆还停留在要被杀死的时候。等看到李无相的手上已经没有剑了,这才将手臂僵立在半空:“你……你……你刚才不是……杀了我……”
李无相看着他:“如果你经常杀人,又心够细、手够稳、运气足够好,就可能找到一个看起来致命、能叫人立即昏厥却又不会死的地方——你刚才跟我师父说什么了?”
陈三咬眨着眼,情不自禁地用力仰着脖子,直愣愣地盯着李无相。他原本并不怎么看得起这个李家湾的公子,更对他被仙师收为弟子一事感到无比愤懑,总想着全是凭借一副漂亮皮囊和从前家世才交了好运,真叫人嫉妒愤恨!
可现在,他不怎么聪明的脑袋里,模模糊糊地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头了:“你……经常杀人?你不是李、李继业……”
李无相笑了一下:“我作为一个从前的纨绔子弟,经常虐杀几个人也是挺合理的吧?你刚才跟我师父说什么了?”
陈三咬愣了一会儿,忽然一瞪眼:“你先救我走,再给我弄点钱,要不然我告诉你仙师你没杀我,还问我——啊!”
一声惨叫刚刚出口,立即被李无相的左手捂在嘴里。而他的右手插进陈三咬左胸伤口,几乎没入了整根中指和食指:“蠢东西,我能救你一次,救不了第二次。我下一次用力就是把你的心给挖出来——你跟我师父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