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自己是皇帝呢。
这个时候朱由检总会想到放在自己枕头下的那道遗诏。
也就是天启帝朱由校传给自己的传位诏书。
诏书中有四个字很扎心。
“亿兆离心!”
在死之前,朱由校可算是人间清醒了一次。
大明这个国家,已经被全国百姓唾弃了,不亡国都说不过去。
苏州、陕西、山西、河南遍地的流民饿殍,他们家破人亡易子而食,该不该恨朝廷?该不该盼着大明亡国?
是朝廷把他们害成这个样子的。
这些事都不能想,越想朱由检越是泄气,越觉得自己这次穿越无力回天。
好在时间也不会给朱由检胡思乱想的功夫。
东林党的人来了。
钱谦益、周延儒带着上百位或在职、或赋闲的官员来看望他这个信王。
“下官等人拜见信王殿下。”
因为朱由检不是太子,不是储君,因此这些人在朱由检的面前自称下官而非臣。
信王府占地不小,但正堂想要容纳上百人还是吃力的,更多的人都留在正堂外翘首以盼的等着。
朱由检打量着眼前的钱、周二人,然后又将目光由近及远的洒向那黑压压的一片。
东林党。
可都是‘国家栋梁’啊。
尤其是水太凉,啧啧。
大忠臣、大忠臣。
在民族气节这一块可以和八大晋商、吴三桂之流拜个把子。
“都坐吧。”
朱由检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舒缓自然,甚至还挤出笑容望向钱周二人:“叶太傅近来身子如何?”
叶太傅便是叶向高,致仕之时,叶向高领太子太傅衔而退。
钱谦益抢话答道:“劳信王挂心,伦魁近来的病情还算稳定,只是昨日听闻先帝大行悲恸难忍,一度昏厥,今日醒了之后便命我等士林后进速来保护信王,拥戴信王入宫继位。”
“孤有什么需要保护的。”朱由检失笑道:“这里是京城。”
“阉党。”周延儒跟话道:“叶太傅他担心阉党会对信王您不利,先帝在位之时,贪于奇技之乐,怠政庸懦,以至妇寺窃柄、滥赏淫行,酿今日忠良惨祸。
而今先帝遽然大行,传位殿下,太傅担心魏忠贤、客氏狗急跳墙,驱使两厂、锦衣卫等爪牙谋害殿下,故命我等前来护驾,倘有贼人大逆不道,学生等人也愿为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