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由不得你不想,控制不住。
不时,他轻声道:“师父,您知道我跪在那儿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吗?”
“你说。”
“我在害怕,我怕师爷真的就这么没了。”
“我知道。”
“我现在脑子很乱,一会儿感觉自己很厉害,一会儿又感觉自己很没用,明明想做很多事情,可是又害怕会出事。就像自己像掉在了湖子里,好想抓住一点什么东西,可是没有,什么都抓不到,一点力气都借不到。”
“我知道。”
说完,应完,师徒俩没再说话。
小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片刻后,郭德刚开口了。
他叹气道:“唉,你知道我当初来燕京时吃过不少苦头吧?”
“我知道。”
“我记得有一回吧,在蒲黄榆唱戏,延了场,很晚才结束,最晚的班车也没了,我口袋里只有几块钱,就走着回大兴,到了新发地菜市场,路边的包子好香呀,我实在饿得难受,就买了两块钱包子,一边走一边吃,吃得很开心。”
“可是走道费鞋,我那双鞋子也旧,半路上鞋底掉了,我就这么光着脚继续走,直到西红门一座大桥那,脚上磨的全是血泡,疼得实在走不动了,我就坐在桥上休息。”
“眼前是热热闹闹地别人,远处是灯火辉煌的高楼,我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星星和月亮,你猜怎么着?我当时哭得比你今儿个还厉害,哈哈哈!”
郭德刚语气平静,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一样,只是到了最后,却笑得很放肆,把眼圈都笑红了。
唐云风也一直在安静的听着,听到最后,同样咧开了嘴,跟着师父一起笑。
笑完了,郭德刚又道:
“孩子,害怕没关系,其实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班子散了,害怕教不好你们,害怕辜负了你师娘,好多害怕的事情呀。咱们手艺人混碗饭吃不容易,台上笑,台下哭,别人笑,我们哭,永远都是说不完的辛酸事。既落江湖内,便是薄命人,这就是咱们的命!”
“你还小,现在这样已经很难得了,以后要经历的事也会更多,熬着熬着就长大了。我知道你脑子活,想做什么事儿呢,你只管去做,我都给你兜着,只要咱们都挺住喽,总有一天,我们会看到属于自己的百万雄兵和花团锦簇!”
郭德刚说完,唐云风静静地将被子掀开,下地,站到郭德刚面前。
一揖到地。
礼毕,出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