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一腔孤勇和热血冲昏了头脑,也没有被古树这番激将法说的颜面如何,他只是想弄明白一件事情。
这些被折磨的人,到底是谁。
白玉京看到了面前的场景,似已呆住。
没有人被折磨,或是说,这里已经没有了人。
这里的明亮和背后的黑暗被蔓藤隔开,光芒笼罩着的房屋里,全部都是妖。
目之所及处,全部都是小树妖,他们还没有长大,都是些细致嫩叶的树苗,驻在地上。
当藤蔓落下后,几个树妖当即用枝叶将白玉京的身形遮蔽住,却没有遮挡他的脸。
可现在,他特别后悔,后悔走进来,后悔看到面前的一切。
山洞的上方挂着许多的妖,她们都是女子,年纪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的样子。
她们的琵琶骨被一指粗的锁链穿过,挂在上方的铁钩。
白玉京想起了一个人。
计崖。
她们和他一样,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无助又空洞的眼神,迷茫又颓废的神情,她们害怕,颤抖,眼泪丝已流干。
一条条白色的绒尾在身后摆动着,破烂的衣衫是她们最后的尊严,尽管遮蔽的部位并不多。
下方站着的是悬空山的两位长老,他们仙风道骨,长剑负身,笑谈之间对着上方的涂山狐妖们指指点点,仿佛在闹市中挑选货物的客人。
每个狐妖都是满脸惊恐,却只能任由他们用那双洁白却肮脏的手,触碰自己的脚。
这屋里,似乎没有人。
白玉京没有看到人,看到的是两个更加邪恶的妖魔,在对妖下手。
这一刻,白玉京问了自己的一个问题。
“他们真的是庇护九华村几十年的仙人么?”
答案或许已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