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我们遇见的第一个城,今天他开二钱,明天他开二两,我们不能过一个城门就扒一层皮。”
陈树林道:“灵熹说得对,我们要一路奔到南边,越往南走富庶人家越多,这城门税只会越来越贵。要不我们,绕过去?”
绕过这城不是不可行,只是脚程几乎翻了三番,不光是耗费人力,更多的是耗费他们宝贵的水和食。
“不绕。”晏灵熹斩钉截铁,“这城里头咱们还有熟人呢,绕行消耗太大,这城不必绕。”
“熟人?”陈树林疑惑。
“县令大人。”晏灵熹笑眯眯。
人群中的陈小树听见县令二字立刻跳脚:“那个打伤了四牛哥,还要抓我们的冯狗!他是什么熟人!”
“对,就是那狗,他该还账了。”
晏灵熹走到野菜堆里,挑了根最水灵、长得最大的大白萝卜,抱着就走。
“你们都到城门口去等着,不要留在这里。”
她不解释,也不带四人组,翻身抱着萝卜就上了马,陈树林来不及问,话音急急追在后面:“小心点啊,孩子!”
自己的路引是在身上的,到地儿她把路引和银子都拍在守城兵丁的手里,顺利进了城。
进城之后她找了个僻静的地儿,掏出石黛和小镜,往自己脸上画。先给自己画了一对儿又黑又粗的眉毛,脸上该凹陷的地方再来几道,然后用手给揉搓开,罩上一件儿男装的外袍,这就像个淘小子了。
找人问了路,她直奔府衙。
这大洼子县屁大个地方,府衙倒是修得怪敞亮,两个衙役守在门口。
她刚转过身来欲开口,那衙役就支着水火棍冲她点:“喊冤的?有状子就先领板子,没状子找人去写!”
“找县令。”
晏灵熹小下巴一抬。
“嘿!我说你个小兔崽子,县令老爷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没事别捣乱!赶紧给我一边去!”
衙役的水火棍要怼在她身上,她一闪身躲开,快把那衙役脑门都气冒烟了。
“我知道哪里有水。”
“水?”衙役下意识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就你个小崽子还知道水呢,你是不是糊弄我!”
“不是。”
晏灵熹依旧平静,看向衙役的目光里没有情绪。
“我告诉你啊,你要是跟县老爷说胡话那是要下大牢的,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真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