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寅时,朱祁钰便被成敬叫醒,在几个小宦官的帮助下穿上了有些厚重的冕服。
今日,按照日程,他要去太庙祭告天神地神和朱家列祖列宗,昭示大明绝不会向瓦剌屈服。
到了太庙,时辰尚早,朱祁钰先到偏殿等候,有两个礼官前来说明一会儿仪式的具体流程。尽管朱祁钰听的云里雾里的,好在他记性好,硬是囫囵记住了。
不一会儿,百官也陆陆续续到齐了,朱祁钰从窗缝中借着已经有些光亮的天色向外看去,他看到百官的脸色大都不是很好,像是昨夜没休息好的样子。
朱祁钰心想,这也怨不得百官,毕竟皇帝听了紫荆关失守都背过气了,又怎么去要求大臣镇定如常呢?而且又要早起,能休息好才怪了。
外间,大臣们也正私下交流着,一人越步而出,走到前方一位闭目养神之人身旁。
“廷益,此番到底能否固守京城?”问话的,正是吏部尚书王直。
“行俭,你放心就好。现在众将士尽心用命,我等朝臣尽心竭力,又有陛下决心,如何守不住?”回答的,正是当今圣眷正隆、“提督各营兵马”的兵部尚书于谦。
“如此甚好,廷益真是国家柱石啊!”王直感叹道。
朱祁钰正看着外面,突然吹来一阵风,令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想到于谦的身体,他唤成敬道:“思慕,快请于尚书入内,如今已十月了,外间寒气逼人,这殿内比外面稍稍暖和一点。”
成敬应声而去,没多久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于谦,恭敬道:“于尚书,陛下请您入内,有事相商。”
于谦神色平静,拱了拱手,回道:“劳烦成太监了。”便跟着成敬离开了人群。
王直看着于谦的背影,有些羡慕道:“廷益真是宠辱不惊,这份气度,老夫也只能自叹不如。有一于廷益,真是社稷之福呀!”
朱祁钰在殿内一直向外看着,直到成敬停到一个人身边,他才将目光集中,看着这位他仰慕许久的大明国士。
“陛下,有何要事相商?”于谦手持玉笏飘然走入,胡须微微飘动。
朱祁钰愣了一下。
什么要事?
他下意识看向成敬,立刻反应过来,说道:“无甚大事,只是朕想问问,廷益究竟有什么妙计,能使将士如此用命?”
于谦略微思索,答道:“陛下,这可不是计谋所能达到的。臣能与将士同甘共苦,既不克扣粮饷,又选拔真正善战之人为将,同时晓以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