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在追杀她们的人手里。
她还知道是心中那愈积的恨和痛,让娘还不到四十岁就熬得满头白发。
只是为了让她好好地活着,所以娘宁愿把自己的血海深仇带进坟墓,也不肯对她提一个字。
可别说是乔家,就是梅夫人,在她心里也只是一个越来越模糊的存在。
她深爱的人只有娘,以及娘夜夜垂泪思念的爹和哥哥姐姐们。
还有冒险送她离开乔家的梅嬷嬷,梅雪不知道她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
可梅雪愿意听娘的话,忘记从前的一切,平安度日即可。
泪水在晚风中缓缓滑落,梅雪伸手抚摸着面前的青石碑,喃喃地说:
“娘,离开太平镇,我该往哪里去呢?这一生,我原本只想在这里陪着你的。”
玉容找到山上时,梅雪裹着披风,已经靠在石碑上睡着了。
玉容心疼得哭了起来,这几年,虽然姑娘常常一个人来老夫人墓前坐着,可这次不一样。
她们也许再不会回来,姑娘是真的伤心了。
梅雪被玉容的抽泣声惊醒,茫然了片刻就站起身问她:
“孩子怎么样了?”
玉容忙擦了擦眼泪说:
“那孩子开始发热了,嬷嬷急得没办法,就让我来寻姑娘。”
梅雪低下头,抿唇抽了下鼻子,再仰起脸时,悲戚之色已经完全消失。
主仆二人匆匆赶到家里,进院门时,梅雪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远处新增的馄饨摊子。
张嬷嬷正急得团团转,看见梅雪进门就忙迎上来说:
“姑娘,这孩子怕是不好了,就这一会儿工夫已经热得滚烫。”
梅雪点了下头,说了方子吩咐张嬷嬷去煮汤药,又让玉容去拿烧酒。
孩子小小的身子烧得滚烫,梅雪把他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一块热炭。
玉容把烧酒放在炉子上煮,一边煮一边哭。
这孩子眼看就是救不活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玉容知道姑娘把这孩子看的很重。
原本她们可以早些离开太平镇的,就是为了给这孩子接生才拖到现在。
姑娘是一早就知道汪家媳妇的胎有异常吧?玉容不知道姑娘为什么看得出来,但她也从不多问。
梅雪依然一脸平静,她解开孩子身上的衣服,用帕子浸了热烧酒,不停地擦拭孩子的手心、脚心和腋下。
张嬷嬷把药浴的汤药兑好,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