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之和宋志杰已经说了好一阵话,宋志杰给俩人面前的茶盏续了热茶,接着说:
“关于严家的事情,离开成都前,我们几位就曾和王爷商议过,王爷的意思也是可以做。”
李瑾之含笑点了点头说:
“严家这几年太膨胀了,居然敢把手伸到兵部里去,这可是犯了皇伯父的大忌。”
自先帝开始,凡进入内阁者,必先辞去在六部里的实职,这已经成了规矩。
没有哪个官是不贪的,但得有个度,起码在明面上是要避嫌的。
宋志杰就笑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
“严蕴才自己就是从兵部里走出去的,他在那里门生故旧甚多。
而且如今,他的姻亲铁兰翔掌了兵部的实权,他怎么舍得放了这天大的好处。”
李瑾之点头,扭脸看着外边的江面说:
“皇伯父最好宽仁之名,早年又曾错待过严家,那么,有些事他确实是不方便做的。”
宋志杰笑着点头:
“就是如此,我看沈大人大概也是这个想法。严家的事情,就当是公子进京送给陛下的见面礼吧!”
自始至终,两人都不曾提到梅雪一句。
可听到上面传来萧彦和丫头们的笑闹声,宋志杰就含笑垂下了眼睛。
船行了十几日,刚离开蜀地的第二天晚上,李瑾之忽然带着彭亮和高远上来找梅雪。
天已经黑了,张嬷嬷和玉容都在隔壁房间休息。
梅雪洗漱后解开头发在灯下写书稿,九儿打开门看到是李瑾之,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梅雪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李瑾之。
他不应该这个时候来的,除非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疑惑的间隙里,梅雪就忘了起身,只怔怔地坐在灯下看着李瑾之。
是个少有的阴天的夜晚,江面一片漆黑,连外面的风声听起来都比往常猛烈了些。
灯下的女子一身素白的衣衫,乌发披散,给往日清冷一片的眉眼增添了几分柔和。
李瑾之微微笑着,缓缓走到梅雪对面坐了下来。
他依然不说话,只轻轻将笔从梅雪手里拿走放在笔架上,又将她已经写好的书稿整理起来。
梅雪就知道大概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垂眸想了想,也没有问李瑾之什么,只拿起桌上束发的丝带将长发拢在脑后绑成了一束。
外面有极轻微的响动,极小极小的声音,持续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