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安江说话,一边认真地打量着庆云,最后又让庆云把手伸出来,放在灯下面让她细细地看了一阵。
等看到梅雪点头,安江就让庆云先去厢房休息,又对梅雪说:
“等梅姑娘什么时候可以进宫了,让人来知会老奴一声就行,老奴到时候自会安排,让那东福患个小毛病休息几天。”
梅雪点头应下,又给安江诊了脉。离开时安江非要送她,走到院子里时梅雪便低声劝他说:
“大监,我看得出来,我给您开的药,您并没有按时服用,您该多保重身体才是。”
安江苦笑,轻轻摇了摇头,仰脸看着空悬夜空的孤月说:
“陛下时日无多,老奴也活够了,何苦再去喝那些苦药汤子?”
梅雪心酸,默了默就和安江道别离开了。
人心死了,再多的劝说也是枉然。
而韩玉,他的情况甚至还不如安江。
梅雪隔天再到玉兰街的韩宅,看到的就是陈医令愈发愁苦的一张脸。
韩玉自始至终都不吭一声,强行给他喂饭菜,也只是喝几口汤,便又直愣愣地盯着屋顶发呆。
“这样下去,别说把身体养好些再医治腿伤了,便是这条命也早晚得搭进去。”
陈医令愁的不行,梅雪叹了口气,让陈医令先去歇息片刻,她要单独去和韩玉说几句话。
即便是眼窝深陷、面色蜡黄,眼前的年轻人依然清隽不凡。
梅雪在床边坐下,沉默地看了韩玉一会儿才说:
“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第一,蜀王世子李瑾之已经去求过太子殿下,而殿下也已经答应,只要你不想揭发那些人,那么这件事情便到此为止,以后都不会有人再提起。
第二,你的双亲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他们还并不知道你现如今的状况,他们是接到你中了状元的消息才启程的。
所以,你是想他们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还是好好养着身体,等我给你重新接好双腿迎接他们,都由你自己决定。
而我,能为你做的,也是两件事。
第一,我会尽力给你医治腿伤,尽量让你以后走路不受影响。
第二,我会替你除去那些伤害了你的人,在不影响你声誉的情况下。”
梅雪简明扼要的说完,便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她静静地坐着,等了韩玉足有两刻钟的时间,见他依然不为所动,便在心里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