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姑姑走到梅雪身边,依然笑得温和:
“庆云,你也知道娘娘的习惯,每天都要礼佛的。
今天陛下忙,娘娘伺候着也没有空闲的时间,不如你就去替替娘娘吧?”
梅雪立刻应下,依然低着头,听话地跟着邢姑姑往佛堂走。
身后的门被关上了,梅雪稍稍放松精神,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面饼闭上眼慢慢地吃,边吃边在脑子里将一天中的所见所闻又细细地过滤了一遍。
想让明德帝早死的人还真是前赴后继,不过淑妃母子的愚蠢和狂妄,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就这样的蠢货,也敢肖想皇位,她以前还真是高估了这母子俩。
夜渐深,愈发寂静。
梅雪挪了挪膝盖,跪坐着闭目养神,却也不敢太放松,耳朵依然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听到轻微的开门声时,梅雪身形不动,右手却已经攥紧了木簪。
等闻到那淡淡的奇楠沉香味道,梅雪便悄悄地将木簪拢进了袖子里。
“是太子让你来的?想做什么?说来给朕听听。”
白色的里衣裤脚,明黄色的单鞋出现在视线里,梅雪闭上眼在心里叹了口气,以头触地给明德帝行了大礼后平静地垂头说:
“是微臣与世子担忧陛下的身体却又不得见,忧心之下,微臣才出此下策。
微臣知道自己犯了死罪,但此事是微臣的主意,太子殿下并不知情,还请陛下责罚微臣便是。”
明德帝缓缓地走到旁边的椅中坐了下来,忽地冷笑了一下说:
“你和瑾之还真是像,心里只有太子,完全没把朕放在眼里。
是不是你们觉得太子一定会是将来的大晋皇帝,忠于他便能保你们这一世的荣华富贵?”
梅雪抬头,看着烛光里明德帝那苍老暗沉的面孔,忽然微有哽咽地说:
“陛下,在世子的心里,您是君,但更是长辈,是世子的亲伯父。
但世子数次进宫,都被拒在昭阳殿外,回去后日夜忧心忡忡。
太子殿下亦担忧您的身体,与微臣说起时痛哭不已。
微臣自持有几分本事,这才私自求了安大监带微臣进宫,只是想看一眼陛下。若陛下身体无恙,则微臣与世子和太子殿下才能安心。”
两行泪自梅雪眼中落下,她抿了抿嘴唇接着说:
“在微臣和世子眼中,太子殿下是您选中的储君,忠于殿下,便是忠于陛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