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连一点儿杂草都没有,灰白发黄的墙头上显露出一种苍白的整洁。
越往里边儿走,阴黑与寒冷慢慢侵袭到身体的每一处血管。这种冷意让她头皮发麻,冷不丁地哆嗦。
走到一半的时候,扶苏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垂眸,眉头微蹙,抿唇问道:“荷华,牢中煞气重,你别去了。你刚才的话我可带给他。”
女孩在昏暗的光线中眼神坚毅,眉眼间是未染尘埃的清纯笑容。
“赵嘉于我有救命的恩情,我只是想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
这双眼睛犹有机灵的小鹿,洋溢着软和温柔。
扶苏并没有多想。
狭小的牢房里,阴湿的裂纹悄然滋长。
赵嘉把脊背挺得很直。
终于在这第二十五日,门外有了响动。
来的居然是嬴扶苏和嬴荷华。
女孩一袭杏红衣裳,腰佩环玉,手里提着一盏作用不大的橘红小灯,泛红的光将她身上的云纹相映如火。
她躲在扶苏的身后,拉着扶苏的袖子。
“荷华,到了。”扶苏喊她。
许栀露出头,看赵嘉的眼睛里带着震颤。
她似乎不敢相信沦为阶下囚会是这个模样。
她的眸子中带着点儿委屈巴巴的无辜。
赵嘉了然这是她的伪装。于是他别过了头。
他又想起她说过她是巫?
但可惜赵嘉不是楚人,他不那么信奉祭祀一类的东西。
这些天里,他思前想后,终于想明白了。或许用早慧来解释嬴荷华的行径更合理。
嬴荷华或许并满足当一个安分的公主。她如果要想在政治中占有一席之地就必须参与到秦与六国的较量。
赵嘉不觉得嬴荷华的伎俩真的可以瞒过嬴政。但嬴政对这个女儿格外偏爱。他难道想效仿齐僖公以其作祸国之乱?
他不知道嬴荷华同扶苏说了什么,只见扶苏温和点了头,然后离开了牢房。
狱卒把绕柱的铁链解下,欲把牢房上锁。
“公主这是规矩,多有得罪。”
许栀笑眯眯地朝狱卒说了句:“无妨。”
黑胡子方脸的汉子看到公主这一笑,睁大了眼睛,抱了个拳,喊了声“诺。”
她知道赵嘉背对她是故意为之。
她跨进他的“领地”,等人都走完了之后,她才开口说话。
“您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