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担心地上前,想要出去找大夫,却被淳于越阻止了。
淳于越看着秦业,像是在透过秦业回忆哪个人一般。
“陛下,臣知道自己的病情,如今臣的这副身子骨,还能再为陛下做一件事情。”
秦业连忙拽住了淳于越,他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但是他却不能允许。
“老师,你不能这么做,你身份贵重,去对付如此一人,是要被人诟病的。”
淳于越叹息一声,眼中流露出了浓厚的自责之色。
“臣知道了。”
他想起那个在自己手下教导的扶苏,刚毅勇武,信人而奋士,为人宽仁。
在始皇帝做出一些残暴的决断的时候,扶苏敢于直谏,哪怕最后会被先皇斥责。
这是他亲手教导出来的帝国继承人,然而在如今的皇帝面前,却是失色了。
若是他教导出来的扶苏,会因为孝顺而自尽于边境。
扶苏并非是愚蠢的,相反,而是他太孝顺了。
先皇因为扶苏的直谏而生气,扶苏也因为先皇的暴戾而愤怒。
两父子的性子多像啊。
所以当那份诏书来临的时候,扶苏仍旧不肯屈服。
他宁愿用死亡来表明自己的立场,用鲜血告诉先皇错了!
可他没有想到,这份诏书不过是李斯和赵高的计谋罢了。
淳于越不得不承认,哪怕扶苏还活着,哪怕他继位之后,也无法做到如今的皇帝这般!
秦业不知道淳于越在想什么,他颇为叹息,若是所料不错,这一次应该就是他和这位帝师所见的最后一面了。
他说道:“朕想,扶苏也不想要见到老师这般。”
说完,秦业便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内,只有窗户透过来的一点光亮。
淳于越艰难地坐了起来,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将房间整理了一番,又把柜子里的书都给找了出来放到床头。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他便累得气喘吁吁,呼吸不过来。
等他放好之后,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是深夜了。
他躺在所有的儒家学说中间,然后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想来他这一生,也不算是碌碌无为。
秦业走出房门之后,便遇到了裴令。
看到秦业手中的书,裴令笑着说道:“臣拜见陛下,不知道帝师的身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