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之听见他的话,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纯情的人。
想起自己之前对他上下其手的强迫,傍晚时甚至当众脱掉了他的上衣。
这样残酷的手段,罄竹难书,那么对眼前这个纯情男人来说,岂不是太过惊世骇俗了?
宋熹之的内心小小的愧疚了片刻,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不过她表面还是装的羞涩,声音也小小的:“那就让我来为夫君包扎吧。”
几人将他搀扶到了床榻上去,吴嬷嬷打来热水和几个煮熟的鸡蛋,青铜派人清理地上的血迹。
宋熹之将面盆里的湿帕子拧干,坐在床榻边上,帮他擦拭了一下脸颊、脖颈处沾染到的血污。
当她想要擦拭贺景砚的锁骨时,发现寝衣还未解开。
她动作顿了顿,两人坐的很近,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也能感受着男人有些灼热的视线。
宋熹之终于发觉,活人和死人其实是不一样的。
耳畔便传来贺景砚的声音:“寝衣我自己来解吧。”
他说着,刚想抬起胳膊去解开扣子,却又是牵动了锁骨处的伤口,吃痛让他发出了小小的一声抽气。
宋熹之听见这话,急急握住了他的手:“还是我来吧,从前我为你针灸,衣裳也都是我解开的,在医者眼里其实没有什么区别的。”
贺景砚听见这话,竟然是笑了,他没有拒绝,反倒是直接松了手:“那你来吧。”
宋熹之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笑得很突然。
她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不过她没有说话,而是低头解他衣裳的带子。
男人的身子顺势下弯,让她更好的够到,温热的呼吸也不可避免的洒到了她的眉心。
分明此事她在从前干过了无数次,可今日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呼吸有些急促,三七不知道打了一个什么繁杂的结,让她半天拆不开,手指也有些不听使唤。
男人的目光总是若即若离的追随着,让她鬼使神差的抬头,与他的眼陡然撞上。
男人又是笑了,气息扑在她的额头上,让他有些痒:“夫人看起来还不太熟练。”
宋熹之手一抖,飞快的解下了最后一个带子。
不熟练不过是因为你醒着罢了,她解活死人的衣裳可是熟练异常。
说出来真怕吓到他。
宋熹之心中腹诽,却只是规规矩矩的从药箱里拿出来药粉和包扎的布带:“或许我针灸和治疗会比较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