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镜对他这位师兄真的太熟了,是个心胸洒脱之人,对权势名利从不放在心上,只喜欢作画,还好酒。
前世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权掌中枢,惹得天下人无不胆战心惊。
唯独这位师兄放下心爱的画笔,千里奔赴赶往京城,冲到相府劝他爱惜羽毛,切莫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如若旁人当面与他如此放肆,早死八百回了。
可这位师兄,是老师过世后,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他并未阻止自己放弃权力,只是担心他的安危,赶赴京师劝他小心,却将自己暴露在他的敌人眼前。
在师兄离开时,韩镜派遣亲信暗中保护,却依旧在半年后被害死抛尸江中。
连同师兄的妻子儿孙,也没躲过。
“师兄!”
韩镜拱手见礼。
白逢君上前,揉了揉师弟的小脑袋,“太瘦了,待会儿可要多吃些,在家中吃不饱饭?”
这番话,和前世一般无二。
韩镜眼眶微热,“我与母亲刚被分家出来,还未养胖。”
白逢君是个不拘泥于小节的人,“看来你在家中过的并不好。”
“肃之,休得胡言。”白秀才在旁边吹胡子瞪眼。
白逢君也觉得自己说话不中听,摸摸鼻子,“师兄就这秉性,师弟莫怪。”
白夫人从外边进来,手里还端着菜,“好了,用午饭了。”
韩镜被带着去洗手,回来后乖乖的坐在母亲身边。
因家中人少,没有分席而坐,五个人同桌用饭。
席间,秦鹿母子并未被忽视,白夫人拉着秦鹿闲话家常,白秀才则偶尔考校一下韩镜,倒是把白逢君看的目瞪口呆。
“难怪父亲这般年纪还收了一名弟子,小师弟当真是悟性惊人,师兄我可比不得。”
白秀才哼了一声,“你知道便好。”
这边,白夫人的一句话,瞬间化解了父子之间的恼怒,“秀华没说何时回来?”
“大概还需三五日,岳母恐时日无多了。”
白夫人感慨万千,“你岳母常年染病,着实令人心疼。”
“明日我去把阿欢接回来。”
“……如此也好。”
用过午饭,秦鹿带着儿子离开白家,只等明日正式授课。
两人绕路去买了点心和鸡鸭,秦鹿准备明日早起,做烤鸭和烧鸡,让儿子带给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