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新君若是被谣言除掉,那么宋国就是伯兄的掌上之物,得利最大之人,是伯兄。伯兄现在不知道新君是不是弑君的叛逆,也不知道司宫死于谁手。但是新君也不知道伯兄知不知道他是不是叛逆,不知道伯兄知不知道司宫遭谁的毒手。
如果谣言是假的那么伯兄就是难逃嫌隙,即使新君不明白这一点,他身边的人也会帮他领会到这一点。”
公子江听得头昏脑涨,以手抚额,细细捋了捋思路。
“等等,你把我绕晕了。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真是弑君,那宋公御就是个坏种,司宫和亲卫都是他杀的,他不知道我会不会有一天给父亲复仇,所以就一定会谋害我;如果宋公是被冤枉的,那一定是有人处心积虑,编制谣言要推翻他,但谣言这个东西宋公又查不出是谁,而我嫌疑最大,所以还是会对我不利?”
“然也。”公子卬笑着颔首。
“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上策。宋公不是要攻打长丘城外的长狄吗?待其车马出城,粮草没运出之际,控制都城,收取民心。如今宋公大兴文字狱,强征赋税,罢黜贤臣,上至大夫,下至黔首都对他不满。一旦都城被取,粮草被断,军中哗变,届时生擒活捉其人,用卫国杀州吁之计,如探囊取物、反掌观纹一般。”
公子江眼神瞟向地面,昏暗的火光中只能看到朦胧的残影。
“中策呢?”
“潜行出城,据守边隅之邑,派出使者求告晋卫。卫国,是宋之兄弟姻亲之国;晋国,是宋国所侍奉之霸主。不妨言之凿凿,把宋公弑君夺位的细节坐实,以六千乘之晋军,斩杀反逆,扶立新君,如狮子搏兔,泰山压卵。”
相比于上策,公子卬觉得中策稳妥得多,上策尚且需要公子江有轻取都城的能力和公族们的支持,中策只要带着信物去他国游说即可。不过晋国和卫国不会平白无故帮忙夺位,未来多少要让渡一些利益,予以回报。
“至于下策,宋公出兵前,按理要进行规模宏大的出师礼,请太庙而食三牺五牲。可涂抹毒药于祭品之上,借此鸠杀之。”
下策最经济实惠,所付出的就是一剂毒药。但是鸠杀之后如何运作,如何维持国家秩序不乱,非常规手段如何令国内臣服,这些问题都是要细细考量的。
“下策太过凶险。至于上策还是中策,容我思量一番。”
公子江思索再三,觉得无论如何六位卿大夫的态度至关重要,他决定和辞官下马的公族商议、试探人心向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