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城外武氏营帐。
有甲士匆匆给武氏家族的族长报告,说有客来访,点名要见他,但神神秘秘,不具姓名,却自称是族长旧人。
“旧人?”武功忙不迭询问来人相貌,甲士报告说看不见五官,因为被黑布蒙住了脸。来人是两位男子,身形相仿,兄弟相称,其中一人更是稀奇,左手拽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梳着贵妇发髻的女子,右手抱着牙齿都没长全的胖大男婴;男人走得也有些悲戚,跌跌撞撞,黑布露出的两个孔隙,泪眼婆娑。
“快请。”武功摒退左右,帐中相候。
“子业!”来人入内后,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黑布,扑通一声跪倒在黄土上,道:“子业,我有一个不情之请。看在你我大学同窗多年的份上,你就答应了我吧!”
武功,字子业。杵臼所说的大学,不是后世的高等学府,而是设立在国都的学校,相对应的有小学,亦即设立在乡邑的学校。
杵臼刚一开始表演,武功就认出了老同学,赶紧上前搀扶。武功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般,下颌张得可以塞得下几个鸡蛋,道:“公子,你这是作甚?”
杵臼把重心狠狠往下一压,此刻他眼中的水已经耗尽——那是弟弟往他鼻子里灌水整出来的西贝货,不过在武功看来,泪水哭得干涸反倒更显得伤心欲绝。
他下意识脱口问道:“公子你这是要托孤吗?”
随口一猜,还真没猜错,杵臼就是来托孤的。一旁的公子卬也取下头套,武功认出了他。
公子杵臼指了指怀中的孩童,道:“我只有这么一点骨血了,求子业将她们母子带去楚丘城邑,不求他们还记得自己的祖宗血脉,但求隐姓埋名在乡间,存活下去就好。”
杵臼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连后世的小鲜肉都不如。戏演到这里就卡壳了,公子卬忙不迭使弄颜色,他才一个机灵,把襁褓中的孩子高高托起。
好在武功没看出来,小心接过孩子,安抚了一下杵臼本就平静的情绪,发问道:“公子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遭了什么大难?兴许事情还没到托孤的险恶境地。”
杵臼趁机讲起了公子御杀了他爹成公夺位,他心中有多少悲愤,要为父报仇,即使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武功听得目眦尽列,眼圈发红,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竟然有这等乱臣贼子!”
“我们三兄弟与华氏、乐氏、荡氏相约举事,但是兵者,凶器也,我们授首也就罢了,但孩子是无辜的。若成事还好,若兵败身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