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般评价,叹息一声,苦笑道:
“文长还是如此刻薄,人哪儿有半个的。他不过是骂我沈某既不接地气,也通不到天,只能做个深陷泥泞的商人而已。”
徐行正色道:
“对子骂父,是为无礼,叔父待我犹如亲父,沈老板,可不兴这么说啊。”
不过,想起自家叔父那牙尖嘴利的模样,徐行也绷不太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以他的性子,多半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沈一石也笑起来,缓缓道:“你叔父之前还来信,让我多照看下你,不过现在看来……”
打量着这间会客厅,他忍不住感慨一声:“以你的拳术水平,哪里需要我来关照?”
徐行想起那个瘦削身影,笑意敛了敛,心中却一阵温暖,他摆摆手,感慨道:
“老头子就是爱东想西想。”
徐行虽然因练拳之故,与自家叔父聚少离多,但两人性格却颇为投契,时常以书信交流,故而感情深厚,非比寻常。
说完,徐行又看向马宁远,慢条斯理地道:
“至于这个姓马的,我本以为他也跟郑泌昌、何茂才是一路货色,不过,他刚才说那番话,还算得上有骨气,够血性。
既然如此,我就先放这人一马,他平白无故抓我徒弟齐大柱这笔账,就让我徒弟亲自来讨吧。”
方才,徐行虽在屋外,却凭超凡耳力,将会客厅中的交谈声听得清楚,
听到马宁远方才那番斩钉截铁的言语后,他对这位杭州知府也大为改观。
知道这是胡宗宪的铁杆心腹,也明白马宁远是个有骨气有血性的汉子。
既如此,徐行自没有杀他的必要。
当然,最终如何处置这人,还要看齐大柱的意见。
现在,倒不妨让他在自己擅长的位置上,发挥作用。
想到这里,徐行又道:
“不过,他要先把牢里那些被冤枉的农民放出来,替他们洗刷罪名,还他们一个清白。”
沈一石还没说话,马宁远当即接口道: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徐行这才微微颔首。
沈一石听得出来,哪怕有徐文长的这层关系在,可徐行还是因为自己的规矩和脾气,才改变了想法。
很显然,这是一个行事自有法度,不为外界所动的人物。
想到这里,沈一石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