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疯魔的生物来说,这两件事,就和人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实在没什么好惊讶的。
只有陆竹,仍旧沉浸在刚才那白衣大寇施展出来的拳势中。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一幕幕轰轰烈烈,残酷血腥的场景。
数百万人为了求活,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最终只有千不存一的人,才能够从天灾人祸中挣扎出来,抢回一条命。
如白衣人这种曾横行一方,以劫掠为生的大寇,会感慨于灾祸的可怖威力,并将其融入自身拳法中。
可陆竹不一样。
他虽未正式剃度出家,却是天生的佛子,目睹此情此景,陆竹只感觉到一种莫大的、难以言喻的悲哀。
想到那些在灾难中枉死的人,又想到这四个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依旧为非作歹,最终死在徐行手里的贼寇,陆竹便觉这种悲苦越发浓郁。
他双手合十,敛眉垂首,叹道:
“人身不易得,既有幸从天公手中夺得一线生机,又何故如此自轻。”
细雨、李时珍都有些愕然,不知陆竹何出此言,只有徐行明白,陆竹究竟看到了什么。
他缓步朝陆竹走来,哈哈笑道:
“一别多年,小陆仍是这般多愁善感。”
面对徐行的调侃,陆竹也笑起来,他虽有悲天悯人的佛心,却绝非优柔寡断之人,只摇头道:
“罢了,终是自业自得,死有余辜。”
杀完人后,徐行好像一下子又变成了那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语气平和道:
“这四个人,虽做和尚打扮,却是满身匪气,战场刀术、马形桩,嘿,这分明是西北关中一带的绿林手段。
早听说,自法念大师战死后,南少林已是泥沙俱下,鱼龙混杂。
不曾想,竟然到了如此地步,连关中刀匪都能在这儿披僧皮、装和尚了,倒是有趣得很。”
徐行早些年孤身北上,也曾杀过几个手底下有硬功夫的大贼头,自然识得这些老僧的绿林底细。
不过,徐行先前杀的那几个贼头,虽也颇具凶名,却基本都是关中大地震后,才趁势而起。
论辈分,这些后起之秀,都是小辈人物。论手段,他们全然不如这四名积年匪寇来得老辣、凶险。
所以,徐行才对如今的南少林,颇感兴趣。
连这种出身关中的积年刀匪都能容纳,这地方到底还有什么妖魔鬼怪?
陆竹深知徐行的脾气,见他脸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