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府邸门前跪着乌泱泱一大票人。
高声朗诵着学宫守则。
周石和周勤二人就在秦守身旁,双方对视了眼后,便再无言语。有什么仇,打完后也就忘了。他们现在也还年幼,没有太多的阴谋诡计,有的只是率性而为。
起初并没有这么多人,后来包括李淳都顶着一窝蜜蜂而来,百来号人就这么跪在门口。
王翦和王贲借助梯子,就这么趴在围墙上观看。满意的捋着胡须,现在也是心服口服。白稷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惊人。本来他们还在头疼该如何管教,结果白稷就直接摆平了。
“国师准备何时罢休?而今天气冷,若是他们感上风寒的话……”
“呶,没看到徐福已准备好姜汤了吗?”
王贲恍然大悟,而后慢慢自梯子下来,还帮着王翦搀扶。两人位高权重,偏偏喜欢趴着墙头上窥视,也不知是怎么养的坏毛病。大门就在十几步之外,走过去就行,就是要翻墙头。
等他们来至厅堂,白稷正在和卓术聊着天。
“勋贵与黔首间的矛盾并非不可调和,在学宫如此,未来在外也如此。常有人说,贾人不事生产,只顾眼前利益,于国有大患。实则并不全是,贾人也能有其价值所在,同样能为国效力。便说汝翁而今得了造纸术,日后牟利需缴纳七成市赋,若他买卖做的够大,黔首也能因此受益。”
卓术有些心不在焉,虽然门口这事儿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但他还是想出去。他也是学宫一员,连带着胡亥都在外面跪着,他在这总觉得怪怪的。
“术不明白。”
“你想,当市租商赋达到一定的份额,本君便可上奏,届时便可减免黔首田赋。就说造纸坊的建立,也需要动用大量的人力。在耕种田地之余,也能做些活计改善生活。钱要流通起来才叫钱,不然只是破铜烂铁而已。”
白稷记得,他们村里后来种田还有补贴来着,至于交税更是听都没听说过。而且还有各种保障,像是什么社保都不用自己出钱。
“学宫建立,动用周遭各县近五千人!本来今年闹了灾收成不好,只因为有份工作就能很好的活下来。卓术,你在算学之道上有些天赋。未来必定可以成为秦国巨贾,但你也要记住,不论如何当以黔首为先。只要你卓氏能名满天下,得到的远比你给的多。”
卓术一一都记了下来,王翦和王贲并未出声打扰,而是认真的听着。他们此前同样对贾人不屑一顾,商君之法根深蒂固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