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之气像是迟暮的老人,即使有外来者靠近也没有反应,在原地无知无觉的游走,很是木然。
姚若清和释怀大概是最先来到魔故塔九层的。
姚若清缓缓靠近灰蒙之气,明显能感觉到其中存在着生命迹象,然而又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怪异。
“它们是施主的此行目的?”
姚若清转头看去,释怀依然两手合掌站在原地,眸子平静的与她对视。
他一直知道她的来意,然而从来没有提过。
姚若清愿意与释怀同行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两者可互不干扰。
释怀即使与她目的不同,但是却不会干涉于她。
若是换做其他人,姚若清绝不会容许他站在自己身边,因为人人各怀目的。
但是释怀不会。
“释怀大师,你有何打算?”姚若清道。
问出这话,就是就此别过的意思。
释怀眉目不动,“小僧想超度它们,它们不该遭到这样的对待。”
“能超度吗?”
释怀沉默一瞬,“不能,除非神魂俱灭。”
姚若清没问他为什么超度无用还要超度,而是问道,“大师如此说,意思是对它们来说,神魂俱灭如同超度?”
释怀有一瞬惊讶,又很快恢复平静。
“施主聪慧。神魂俱灭对它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
它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会让解脱二字与神魂俱灭互相挂钩。
对于一条生命来说,神魂俱灭那是什么也不剩了。
释怀道,“小僧无法干涉施主所思所想与想做之事,你我却还有缘法,只待日后再见。”
姚若清张了张口,想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想问他是不是知道她从哪儿来,最后到底什么也没问。
她只施了道礼,“多谢释怀大师。”
姚若清与释怀道别,然后转身走入深处,身影消失在灰蒙之气里。
释怀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面前这片灰蒙之气,眼里似有慈悲又似什么样也没有。
“阿弥陀佛。”
他寻了角落盘坐,转动佛珠,口中喃喃念起佛经。
死寂的灰蒙之气缓缓流动,不知佛声对它们有用无用。
姚若清不知在灰蒙之气里走了多久,也不去想魔故塔有没有那样远的路要走。
她忽然觉得脚下一空,来到灼热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