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杀意就像是一个挤压中的气球瞬间找到宣泄口,狂风涌动,眨眼间消散一空。
阳光重新笼罩山顶,草木开始舒展,田擒鹤的面前一切都和刚才没有什么两样,任何想要阻挡他的剑气或者杀意全都不见。
“噗……”
君玦老道面具后发出一声闷哼,捂着胸口后退两步,面具和下巴贴合的边缘隐隐伸出几滴殷红的鲜血。
留给他的时间还是太少了些,只来得及参悟成功十二剑规模的《诛仙剑阵》,若是能摆出三十六剑的话……结果或许会有所不同,至于七十二剑的话,该考虑能不能活下来的就是田擒鹤了。
但君玦心中并没有丝毫对自己的不满,因为他很清楚,正因为他是君玦,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摆出十二剑的《诛仙剑阵》,换做这天下任何其他人,就算是天琅剑庄无生峰上那些剑阵大家,也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
等等,江愁可能不算。
摆不出三十六剑,非他之罪,时之罪也。
所以君玦老道此刻的心情谈不上失落,只是有些无奈。
他抬眸看向田擒鹤,凝重的眼眸深处浮现出淡淡的决绝之色。
在小清观呆了这么久,每天夜里受到江愁持久蓬勃的“治疗”,君玦老道体内的伤势差不多已经恢复了十分之一。
本以为这十分之一足以撑着小清观走到独立的那一天,却没想此刻要面对的是初入登仙楼的田擒鹤,君玦老道有些默然地想到。
拼了这身老命和那方剑匣,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四成?
不,或许只有三成。
三成……自己多久没打过这么没低胜算的架了?
君玦老道悠悠叹了口气,缓缓挺直腰背,双眸里的光芒正在发生变化。
“若是平常,我一定会扒下你的面具,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田擒鹤重新将双手背负身后,阳光披在他身上,却照不出一丝暖意,淡淡说道,“但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交出方才的剑阵,我给你留个全尸。”
面对着田擒鹤绝对实力下散发出的巨大压迫,君玦老道却显得十分平静,甚至看着田擒鹤微笑着反问了一句话。
“刚刚登楼的感觉,很累吧?”
很寻常的一句话,甚至在普通人听来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落在田擒鹤耳中却宛若一道惊雷炸开!
他原本眯着的双眼骤然睁大,两道精光从眼中迸射而出,灼灼盯着君玦老道,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