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秦看见李坎脸上有一种很复杂的表情,像是解脱,像是遗憾,又掺杂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车马很慢,慢到李坎避而不谈,高秦视若无物。
可是谁都知道,此去必经年。
高秦转移话题:“师父,那这衣服......”
“陈氏天骄六代三剑单马走北时的衣裳,可作为及笄礼送给郡主陈安济,拉进与陈氏的关系。”
阳光打在高秦脸上,他哦了一声。
“差点忘了,”李坎一拍脑袋,突然异常严肃地对高秦说,“头戴芙蓉冠时,一定不要给天骄张氏卜爻!”
“师父,天骄张氏不是因为后继无人,在神景十一年彻底消亡了吗?”高秦疑惑。
“他们隐藏在民间了...总之不要给张姓人氏卜爻!”
“切记,不要戴芙蓉冠给任何张姓之人卜爻!无论在什么时候!”
锦官城,早上大雾,陈琮带着安济和三叔家的弟弟陈浪乘马车登青雀山的玄清寺。
“我怎么不知道青雀山上还有一座道观玄清寺?”陈琮困惑。
安济在撩起帘幕看同样去玄清寺的行人,他们大多是不惑和知天命之年甚至还有些老人,陈浪坐在马车里在苦思冥想一些东西,时不时摆弄一下手中作用不明的机械,两人都没有理会陈琮。
陈琮瘪瘪嘴,扔了个点心到嘴里,闭目养神。
青雀山上玄清寺原本是个佛寺,二十多年前被螭龙道士李坎买下改做道观,并未大举改造,所以颇有点不伦不类之感,道塔道堂道经,可门楣却是石刻的倒垂的莲花,琉璃瓦顶,层层起伏。
上香的香客们大都只在太君殿前的青铜鼎内上注香,没人去寻道长算姻缘财运,显得后堂的三清殿内冷冷清清的。
后堂三清殿前种着一棵海棠树,花开的极盛。
道士高秦就坐在三清殿的石刻匾额下,看着前堂青铜鼎里的香烟一缕一缕地汇入山雾,高秦觉得石刻的东西也就这点好,不会像雾一样随着时间消亡,不二,不渝,不变。
安济走在三人的最前面,在寻找所说的螭龙道长的徒弟时,一眼就看到了后堂三清殿下坐着的眉目温和的少年。
安济拉拉陈琮的衣角,躲在了他的身后。
陈琮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个跟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少年,他身上有一种出尘的气质,看起来让人心生好感。蓝衫练功服,看起来是刚刚做完了早课。
陈琮十分客气地对道士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