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怎么说,好歹是同窗一场,也勉强算是共事一场,所以齐玄素还是要去与姚裴道个别。说得功利些,这是日后的人脉,他想要在道门中有一番作为,也要学着建立属于自己的关系网络。
当齐玄素来到姚裴的居处时,发现院门敞开着,没有任何禁制,姚裴已经收拾好行李,正站在院中的小池塘旁边发呆。
齐玄素伸手在敞开的院门上轻敲几下,姚裴转过身来,望向齐玄素,开门见山道:“你是来道别的?”
齐玄素点了点头:“我要回玉京了。”
姚裴“嗯”了一声:“我会先去万寿重阳宫,要到年底才会去玉京。”
齐玄素道:“年底的时候,我多半就不在玉京了,我听说上头要把我借调到帝京道府。”
姚裴并不奇怪,举起手中的“初真经箓”,问道:“我倒是没什么朋友,要不要留一个联系方式?”
齐玄素犹豫了一下,摇头拒绝道:“抱歉,我的‘初真经箓’另有他用,我们还是用子母符吧。”
姚裴脸上看不出半分失望,更没有尴尬,只有近乎于死寂的平静:“好。”
说罢,她从须弥物中取出一道子母符,将其分开,给了齐玄素一道子符,她则留下一道母符。
齐玄素同样也取出一道子母符,同样留下一道母符,把子符给了姚裴。
这便是正常的交换流程。
姚裴收起子母符,忽然问道:“所谓忘情,那么‘情’是什么?”
齐玄素一怔,一时间竟是回答不上来。
姚裴自顾说道:“情有两种。”
“一种是拥有自己的世界,独立且自主,无论感情多么深厚,依然你是你,我是我,泾渭分明,强大的人多是如此。”
“还有一种,颇有些报团取暖的意思,不管是朋友还是家庭,亦或是道侣,人与人之间是不能分开的,用情深了,对方就是彼此的世界,沦丧自我,为了对方可以做任何事情,甚至性命都不要了,弱小的人多是如此。”
“《我侬词》有云:‘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这便是世人所向往的感情。”
“我很想知道,你与青霄道友是前一种呢?还是后一种呢?”
齐玄素想到姚裴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一时间竟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