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肚子。
亦蕊托着腮说:“不成,这般花钱如流水,迟早坐吃山空。”
彩娟擦着眼眶里笑出的泪水说:“奴婢还没见过小姐为钱愁呢?”
亦蕊立直腰干,正经地说:“那不一样,我得替贝勒爷看着家。”
彩娟调皮地行了礼,唱道:“是,福晋!”要知彩娟是亦蕊的娘家丫头,从来都是称她为小姐,这声福晋,意味深长,着实让亦蕊羞红了脸。
凝秋笑道:“福晋说的对,当家不易,是该开源节流。赵管事办事有条不紊,但在用度上却显得有些大手大脚。咱们细细看看,哪些地方能省则省,总之,不能让贝勒爷为此烦忧。”
亦蕊白一眼彩娟,说:“凝秋说的才是正理。”
彩娟笑道:“奴婢一看书就头晕,还是给小姐沏壶好茶,端些点心去。”
亦蕊、凝秋重新拿起这三个月账簿,细细查阅。
“咦?”亦蕊说,“凝秋,你来看。四月二十四日,鹤年堂,购长白山一等人参八两,一百八十四两。”她往后翻了几页,指着一行字说,“这里,五月七日,鹤年堂,购长白山一等人参一斤,一百两三十二两。同样的产地,同样的品质,同是鹤年堂,半斤人参怎比一斤还贵?”
“嗯……”凝秋点点头,“那段时间,各主子都没有服食参汤或人参制品。十五日内,匆匆采购,也不合常理。福晋,奴婢也有发现。您看,府内祠堂的苏拉已有两名,上月又请了四名。小小一个家庙,平日就负责洒扫内外,每逢农历初一、十五要摆供上香外,逢年过节及忌辰祭祖祀神。怎会用得六名苏拉?且这四人中,有三人是扬州人氏,奴婢记得,赵管事也是扬州人。”
两人细细盘点,类似的事情比比皆是。亦蕊怒极,一拍桌子,说:“这赵明,我原当他是个好的,不知暗藏私吞了多少好处,真当贝勒府是他的聚宝盆了!”
凝秋愤愤不平道:“真是人不可貌相,老实皮囊下,竟窝藏这般坏心!”
亦蕊拍拍腿,说:“看来,我这个清闲福晋是做不成了!”
第二日,正卯时分,亦蕊端庄地坐在福熙楼上首。
等了一刻钟的功夫,赵明匆忙赶来,恭顺又讨好地说:“福晋这么早传奴才有何事?”
亦蕊笑道:“早吗?影响赵管家休息了吗?”
赵明赔笑道:“不早不早,奴才随时听候福晋吩咐?”
亦蕊说:“那就好。以后每日这个时辰,到福熙楼听候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