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三千抬头看着匾额上的明镜高悬,两行清泪在眼角流下。
脚下,官服早已被血浸染,三颗人头被依次摆放在堂案上,这是他最后的骨气,属于文人的骨气。
吕三千,半年前任清海县县令,虽是一个七品芝麻小官,但为人清正廉洁,事事公正无私,为官以来,从未收过贿赂,从未办过冤案,因此,清海县的老百姓都称他为吕青天。
事情还发生在一个月前。
这天吕三千心情不错,朝廷下了旨意,由于包括清海县在内的几个省道府县遭遇旱涝灾害,今明两年的赋税全部免除,朝廷还每家每户分发十石粮食以过难关。
“吾皇真乃仁慈之君。”他望着苍天自言自语。
“老七。”吕三千叫来师爷,让他下午得空跟邢捕头说一声,让他等些日子带些人去府衙搬运粮食。
“记住,叮嘱邢捕头跟人客气些,事关重大,就他那驴脾气,千万别给办砸了。”
“是,大人。”
长长呼出一口气,此事如果了了,他心头的一块石头就放下了。
吕三千沏了杯茶,正打算翻看早些年的案宗,就听到衙门外有人击鼓。
本来他以为这件事像往常一样,是类似于鸡鸣狗盗的小事,毕竟清海县民风淳朴,素来没有刁民,说路不拾遗是夸张了些,但从处理最多的是些邻里纠纷就可以看出,此地并没有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更何况十有八九的案件最后也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可事实证明,他这次料想错了。
来者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老人是从临县来的,他身后背着一个麻袋,将他本来就佝偻的身躯压的更低了。
吕三千眼神不好,不过就算猜也应该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还是一脸波澜不惊,惊堂木向下一拍,问道:“来者何人?”
老人慢吞吞将麻袋放下,双膝跪地,声音沙哑地哭诉道:“小人王进,是从丰县王家沟来的。”
“小人素来听说吕大人执法严明,有着吕青天的名号,所以特来为我的孙女讨一个公道。”
“你先把事情原委说一下吧。”
王进说话的声音很慢,说到自己孙女的事情的时候更是老泪纵横,双手紧握,指甲已经陷入血肉之中。
当听完老人所讲,吕三千也终于理解,这也难怪,不管是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如此难平。
王进是一个苦命人,早些年经历了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