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道两旁的公告栏上画满街头喷漆、神秘符号和不入流的粉笔画,学校一度成为了涂鸦爱好者的天堂;天堂底下,现在全是值日区里不该出现的桂花籽和银杏树叶;落叶终途,便是那栋亲切却大门紧锁的教学楼。唉,好不习惯…两个星期前还熙熙攘攘的校园,现在居然是一幅诡秘清冷的鬼屋模样。
别过教学楼后,朝向操场,走在跟张琪走过的林荫小道,身边不只被蟋蟀一种声音环绕。偶尔,草还会自己动一下。心想应该是老鼠吧,不然就是松鼠,学校里挺多松鼠的。——忽然,隐约听见某处传来一阵强有律动的声音?音乐?像是广场上会放的那种。我快步出丛,又见体育馆玻璃顶窗,正映着时红时黄时蓝的光。
那是什么?
小心来到体育馆门前,推开——
卧槽!馆里人超多,接近往日三四个班一起上体育课的样子……
我去,有人把KTV里的彩色灯球绑吊在了篮板的球框上,正对天花板,体育馆被这古怪东西染得像座万圣节主题的歌舞厅。不对,这已经是了——音乐从放在讲台上的一个移动音响里传出来,二十几个阿姨在篮球场上跳着广场舞,里面还混进两个男人。
这些人在体育馆里翩翩起舞,真够潇洒。馆外的末世像与她们毫不相干,是啊,一切都不如跳舞。照这看来,相较于商场的狼藉和桥底下的落魄,体育馆更有“秩序”和烟火气。而这道烟火气,还像极了鲁迅先生所描绘的“人类悲欢各不相通”的场面——
篮球场上一群人跳舞精神抖擞;讲台底下打着地铺的人病恹恹;过道有两人比划手势,狂笑不止;观众席零散坐着的人颓靡不振;边上还有个三十岁出头的人跪在地上,求取食物。无聊的我,倒觉得这里热闹,不至吵闹。
想起,自己曾跟张琪开玩笑说这里说不定会用来当避难所,结果还真成了……
奇怪,他们这电是从哪来的?
顺着电线,摸索到讲台的侧下方摆着一个电箱,像是街头卖艺的人用的那种。盯着电箱看,上面貌似没有能插手机数据线的接口,插座也被广场舞舞者们的灯球和音响给占满了。
随即我开始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这些人手机也早就没电了吧?所以不会有人看新闻吧?电台?没画像只听描述应该认不出我?还有,邓毅那些人应该不在?就算他们在,光线这么差,也应该认不出我……?
不管了,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啊。我大胆走上讲台,站在中央。想象着曾经到来的校庆时在这弹奏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