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彻底凉了。
阿娘也未克扣过做儿子的吃穿,只是明明富庶的门庭,可以赊钱给家丁,却要李平安自去挣钱奔赴前线。
“我不懂,这便是他们的忠君么?磋磨自己的儿子以奉忠心?”
李平安骤然说起,全然不顾这样的话被传进宫里去,是牵连的重罪。
“我既然说了,便也不怕你说进宫里知道……一身本事,却只能混迹街头巷尾,不能守卫百姓,不能惩奸除恶,是何等可悲?我这十几年的辛苦,又有何意义?”
晏亭鹤没有回应李平安。少年的满怀热血早在柴米油盐中凉透,子难怨父,但任是谁看来,也着实可悲可叹。
从此来为觅将才,到真真不希望这样的心怀被埋没,晏亭鹤终于不再是那个能窥见天机,却半分不见人间疾苦,飘离于世事的存在。
“国师大人是在可怜小的?”
“不必的。”
“火大了些,竹笼里的水要干了,若是馒头蒸坏了,小的便要挨饿,因而失陪,还望……”
怪不怪罪又如何呢?见过了策马快意,却要人浑浑噩噩一辈子,在如今的李平安看来:生死也不过是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