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肩上的那只手,力道有瞬息的收紧,而后就自然松开。
于嬷嬷这会在门外请示过后,就低头提着茶壶过来,搭好红木茶案,给他们二人沏茶。
朱靖却抬手制止于嬷嬷给文茵沏茶。
“给你家娘娘端碗补身汤水过来。”
于嬷嬷应是,不多时就赶紧端了碗参汤过来。
朱靖亲手将参汤递她手边,道:“别嫌味道重,不时用些对你身子有益。”
文茵恹恹倚着软枕,眉目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
接过时,她是怒非怒的轻横他一眼:“那臣妾只能遵旨了。”
朱靖看着她,忽的笑了下。
两人接下来隔桌相饮,一人饮茶,一人饮汤。
茶汤见底的功夫,太医行色匆匆而来,赶到的时候满身热汗。
在暖阁外头拿巾帕使劲把手脸脖子擦了又擦,这方整顿仪容,请示入内。
“娘娘是被噩梦惊扰,以致忧思难解,壅气上冲。微臣给娘娘开副汤药,每日早晚煎服,可散滞气。”
搭完脉,老太医如是说道。
在宫里待的年头久,什么病该怎么治该怎么说,他自然有套自己的腹稿。听得贵妃娘娘提及昨个做了个噩梦,他再一切脉发现脉象如常,便也闻弦知雅意了。
朱靖颔首,挥他退下。
“什么噩梦,惊扰的你耿耿于怀。”
文茵闻言怔住,美如月华的眸子不期流露了半分伤怀。
不过只一瞬,她眸里情绪就掩下,偏过脸朝画窗方向,低不可闻的道了句:“其实……也没什么。微末小事罢了,不值当说出来让圣上烦心。”
朱靖脸上笑意淡了,隔桌探手掐过她下巴,转她脸过来。
下一刻他动作骤然一顿。原来这一瞬的功夫,她脸上全是湿湿凉凉的泪。
他猛地站起身来,两三步绕她身旁,捧住她的脸高抬。
“这是怎么了?”
文茵摇头,泪凝于睫,却闭眸不肯说。
朱靖低眸看着,眸光深沉难测。
“朕面前你不必有顾虑。有何难受之处,可以在朕面前坦言。”
她入宫这六年时间里,元平十年二月,是他唯一的一次见她流泪。那日她哭的立不住,哭的肝肠寸断,近乎要气息断绝。他犹清晰记得当时那幕,她哭着跪求他能够俯准封闭长信宫,让她得以为父亲尽哀守孝三年。
而今日,则是他唯二的一次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