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出来时,下意识的将身体挡在他所在的方向。
可娘娘,还是看见了。
宫人不敢直视娘娘,所以,大概在那一刻,只有她真真切切的见到了娘娘刷了下白透了的脸色。
“娘娘,天冷,快走罢。”
当时,她大概如是说。她说话哆没哆嗦她忘了,唯一没忘的是,娘娘斗篷下那哆嗦的手。
回去的这一路,娘娘面上没有过多的失态,连她都不知娘娘是如何忍下来的。那一夜,娘娘蜷缩着躺了一整夜。
而她做不了什么,只能无声抚着娘娘的后背,亦如娘娘儿时受了委屈时,她无声的抚她背安慰着。
“会过去的,会过去的。”她只能这般安慰。
可是真能过去吗?她不知,娘娘也从不说。
但她清楚知道的是,自那日之后,每次侍寝之前,娘娘都会排斥到干呕。所以每回侍寝前的梳洗工作,她都不敢假手于人,挥退下人后就于内室拼命给娘娘抚胸抚背安抚着。至上銮轿时,娘娘还咬着酸果死命压着,直至到了圣上寝宫,换上得体柔和的笑容下轿。
每回她在帝王寝宫外候着,几乎都是心惊胆颤的听着里头动静,唯恐听到帝王的滔天怒斥。好在每回平安,她不知娘娘是如何强自忍下来的,可每回娘娘事后平安从寝宫里走出时,她都觉劫后余生般。
当今是唯我独尊的帝王,若要让其知晓他的妃子排斥君恩至呕吐,可想而知会有何种严重后果。
好在不久后老爷病故,娘娘有了三年的缓冲时间。
于嬷嬷心头有些闷得难受。老爷当年对她有大恩,可在那个时间里,她却因老爷的病故而产生了丝庆幸……
“贵妃,你好得很!”
自暖阁里陡然传来的一声帝王怒笑声,宛如一巨石投入平静水面,惊骇的暖阁外头候着的宫人齐齐倒抽口气。
于嬷嬷猝然一个觳觫,反射性的朝暖阁方向扭过头,脚也不受控制的朝里走了半步。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她胳膊,无声制止了她的动作。
于嬷嬷的神志回炉,僵着脖子一寸寸将脸重新转回来,绷着脸凝神戒惧,仔细听着里面动静。
暖阁里,文茵披头散发的跪在榻上。
朱靖衣裳半敞的立在榻前,眼尾怒意与欲色交织,眸光却犹如刮刀,锋利冰冷的盯视在她那渗了血的下唇上。
今夜他留宿这里,见她并未如以往般寻些不入流的借口婉拒,还以为她近些时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