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妆觉得自己算很有礼貌了:她先是站在门口把粗气喘匀,而后克制地敲了三下,等到门开,还客气地问了一句,“你家是不是漏水了?”
眼前站着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男人,挺好看,瘦高。
仅凭穿着打扮判断不出来职业身份,气质倒是出众,不像是为了生活疲于奔命的一类人。
她在入狱前没有见过他,应该是新住户。
盛妆越看越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低头想了一会儿,哎,这不是早上那个……
还没等她完全反应过来,男人开口,“什么事?”语气冷淡,有几分不耐。
盛妆的火噌一下就上来了。
她爱笑,通常笑脸迎人,为的是提高办事效率;笑脸打人,为的是出其不意。生气时就笑得更欢了,那是嗤笑。
这会儿她眯起眼睛看男人,刻意遮挡眼睛里的冷光,笑容里兼有无害和迷惑性,“真不好意思,我家水管里的水好像漏到你家了,我过来看需不需要帮忙什么的。”
男人盯了她半晌才问,“你住楼上?”
盛妆笑得咄咄逼人,“我住楼下呀。”
男人听出她语气里的讽刺,没接话。
她的耐心只能维持到这里,说下一句话时已经变了脸色,“言归正传,你家这水漏得挺有效率啊,就算我前脚出门,后脚你就开始漏水,也不至于才两三个小时就让我家水漫金山了吧。”
说完之后仍不解气,又在后头跟了句,“你这功力赛法海啊。”
男人闻言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讶异,一句话没说就转身拐进了房间,按她自己家的房屋结构来看,那是厕所的位置。
饶是感觉出对方也许并不知情,盛妆还是在心里骂了句“我操”,这么拽一人。
他匆匆出来,表情终于有了松动,语气也不再冷冰冰的,“不好意思,厕所管道崩了,我刚才在睡觉,所以没注意。”
盛妆闻言笑眯眯地,语气软中带硬,“现在注意到了也不晚,预备怎么着啊?”
他思考两秒钟,再开口时脸上挂了笑意,“你等一下,我关上水阀跟你下去清理。”
盛妆哦一声,不冷不热地说,“那辛苦你了,我家情况不是很乐观。”
***
返回楼下开门时,男人站在身侧,她忽然有点紧张——墙上血迹明显,让人就这么进去,也没有心理准备……不太好吧。
于是扭头看一眼,对方还是一副不带温度的冰冷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