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
不就是房子塌了。
郝非老神在在地盘腿坐在自己的木床上,理了理粘稠的衣襟,又往自己脸上抹了几道血渍,默默洗脑自己是十恶不赦,呸,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烟尘散去。
一腰佩长剑,脚登青履的青衣男子,正满脸肃穆地站在郝非对面。
他的手搭在剑柄上,心中其实也在暗暗惊诧。
本以为这只是一贫寒落魄的弱小宗门,就算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此处穷乡僻壤,要是有先天境强者,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正是因此,他才愿意将自己的私生子,李平林,安排在此处。
原计划是等李平林的修为积攒到后天巅峰后,再想办法将他转移去青剑门。
可他还没来得及等到李平林的修为涨上来,就先一步等到了李平林的死讯。
思及此,他的面色又沉郁了几分。
虽然他并不止李平林一个私生子,但到底也是自己花了精力的孩子,突遭横死,绝不能就如此算了!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他环视着沉默不语的二人,脑中又闪过刚才来到此处所看到的杀戮之景。
烧成焦炭的残肢,鲜血染就的池水,被惊怖充斥的瞳孔……
全宗上上下下,几近灭门。
除了这唯一一处。
能操控火焰,至少,也是先天境的高手。
眼前的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个是双臂残缺的少年,一看便是在调息,观他调息时的气息,实力约莫在先天初期左右。
但这少年显然是在重伤状态,不足为惧。
另一个,穿着一身融满血浆的赤色道袍,清秀的面庞上抹着好几道血痕,似乎对他的到来漠不关心。
至于修为……他看不穿。
二人的形象都有些可怖,青衣男子一时也跟着有些踌躇了。
“是你,杀了我儿?”他半信半疑地看向郝非,皱眉问道。
“是我。”郝非淡淡觑他,应得光明磊落。
朱阳心头怪异,不禁听得更仔细了些。
“那这红炎宗上下二十余人,也都是你杀的?”青衣男子眉头大皱。
郝非听得心头一抖,瞥了眼一旁好感度不断上涨的朱阳,暗道了句好狠的小子。
“对,是我干的。”他心中流泪,面上却仍旧神情凛然地接下了这口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