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分开一条道,一名英姿飒爽、衣甲鲜亮的女将军,和一位戴幞头、穿青衫的儒雅青年文士走来。
一众兵士朝女将军行礼。
“大娘子!”潘美忙松开朱秀,上前抱拳。
女将军捡起令牌拭去泥土,想了想道:“先把他放了。”
潘美急道:“大娘子不可!这小贼是契丹北院统兵督监,梅古悉达万帐下书吏使,投降契丹的走狗,决不能轻易放过他!而且这小贼满口秽言,大娘子不可与他说话,免得污了耳朵!”
女将军笑道:“他既然自诩好人,想必觉得就此被杀太过冤枉,我倒想听听,他会如何为自己辩解!”
一旁的青衫文士也饶有兴趣地打量朱秀。
“就依大娘子。”潘美有些不忿,还是顺从地让兵士放人。
朱秀连滚带爬躲朝一旁,离那尊淋满黑色血迹的石铡远些,跌坐在地,大口喘息,冷汗唰唰直冒,苍白的脸渐渐恢复血色。
只差一点,他这位倒霉悲催的穿越客就要身首异处,创下有史以来穿越者最短存活记录。
劫后余生,朱秀眼含热泪,要不是围观之人太多,他都忍不住嚎啕大哭一场。
不过危机还未彻底解除,朱秀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脑中飞速旋转,思考对策。
一边偷偷打量那位女将军,朱秀磨磨蹭蹭爬起身,浑身泥垢血迹,让他看上去肮脏狼狈。
“小贼,休想耍花样!”潘美一手按刀,不耐烦地呵斥。
朱秀瞥他一眼,总觉得潘美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一时间又回想不起来。
不过据他短暂观察,女将军和那青衫文士应该是讲道理之人,不像这潘美粗鲁蛮横。
朱秀心中有了计较,深呼吸稍作平复,掸掸衣衫上的尘垢,施施然地揖礼道:“濠州后学朱秀,见过夫人、先生!”
潘美瞪大眼,这小子刚才对他臭骂一通,言辞之难听令人发指,怎么一转眼又装的文质彬彬,像个诗书礼教的学士。
女将军淡淡道:“给你一个机会,辩解一下为何替契丹人效力,若有半句虚言,立斩不饶!”
最后四字从那张樱桃檀口轻飘飘说出,却带着凛凛杀气。
朱秀微不可察地哆嗦了下,暗暗攥紧拳头,义正辞严地道:“委身于胡奴,实在是迫不得已!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苟活图存,只待他日奋起反击!”
“哦?详细说说。”女将军轻笑,来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