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坐在支使之下,推官之上,正是掌书记一职在藩镇官僚系统里的地位。
史匡威如此安排,用意明显。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难不成掌书记一职,节帅有意让这名年轻人担任?
瞧他模样,还是个半大小子,会不会太年轻太草率了些?
史匡威捧着大陶碗悠然自得的啜茶,将底下僚属的反应看在眼里,黑脸面无表情。
朱秀满脸淡然,眼睑抬起飞速瞟过一眼,嘴角划过冷笑。
既然决定留在彰义军,做老史的狗头军师,迟早有一天都会与这些旧有势力正面相碰,朱秀对此早有心有准备。
只是瞧厅中众人反应,似乎并不欢迎他这个节度府新人。
看来老史说的不错,即便他身为节帅,彰义军也并非他的一言堂。
起码有两把椅子,几乎与他平起平坐。
朱秀朝上首两张空椅子望去,节帅升堂高坐,却要耐心等候属官到来,这两人的架子可真够大的。
一刻钟后,两个锦袍着身的男子前后脚步入厅中。
原本一众在打瞌睡、窃窃私语的官员急忙相互推搡提醒,纷纷站起身,朝二人神情恭敬地行礼。
朱秀也跟着站起身,拱手作揖。
“帅爷出征归来,我兄弟却未能出城迎接,实在失礼,还请帅爷恕罪。”
行军司马薛修明满脸愧色地躬身行礼,身边的是他亲弟弟,都知兵马使薛修亮。
史匡威大马金刀的端坐,关切道:“老太爷如何了?”
薛修明感激道:“有劳帅爷挂怀,家父偶感风寒,今晨突发头痛,现在经过大夫诊治,已经好多了,刚刚安睡下。”
“那就好。”史匡威点点头,指指两侧椅子:“你二人坐吧。”
“谢帅爷!”
待落座后,朱秀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
坐在左侧首位的行军司马薛修明,约莫四十岁许,相貌清癯,留一撮山羊胡,神情平淡,颇有几分望族子弟的端庄气派。
右侧的都知兵马使薛修亮,三十多岁,满脸横肉,相貌凶狞,刚才见礼时,态度也显得有些傲慢。
朱秀看看俩人,暗自腹诽,这兄弟俩肯定不是一个妈生的,甚至也不是一个爹....
史匡威搁下茶碗,清清嗓道:“人已到齐,开始议事吧!”
薛修明率先开口,将一年以来,彰义军的总体情况向史匡威做一个简单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