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过了一夜,次日何芊蔚从起床时都怏怏地提不起精神,也没心情再去闹腾别的。
用完早膳,何芊蔚要了个九连环,一门心思钻研起来,整个人却全无朝气,好似被线牵着走的傀儡木偶。
陈嬷嬷看得揪心,却又不敢问得太紧,思来想去,只能拿刚传来的消息哄她:“宛城那边来信说,林管家已经收拾好,带上秋影、飞镜在进京的路上了。他们跟着商队走,脚程更快些,过不了几日就该到了。”
秋影、飞镜是跟在何芊蔚身边的小丫鬟。
其实这么说也不全对。毕竟二人中只有秋影签了卖身契,是何家的家生子。
飞镜却算是寄住在何府。她父亲在军中任职,又娶了个商户女做妻子,原本过得颇为惬意。只可惜战事连连,她爹在战场上为救主将,重伤不治殒命,娘得了消息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
何修竹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飞镜接入将军府中,又忧心敌军绑走恩人之女借以威胁自己,干脆把人安排到自己女儿身边,用贴身丫鬟的名头打掩护。
先前两个小姑娘都没能跟着何芊蔚一同入京,盖因御林军来接时,何家尚有庶务要打理,又考虑到何芊蔚是最后的血脉,再留在宛城唯恐出什么差错,便只有陈嬷嬷与何芊蔚先行出发,而其他人都暂且留在宛城。
等林管家忙完了手里的事,这才能带着自愿留下的忠仆们搬来京城——何家嫡脉唯剩大将军何修竹一脉,如今单留下个何芊蔚,庶支却有族人尚存。
如今何芊蔚常住宫中,庶支是管不着她的事了,下人们却得同其联络一二,再支起将军府的门楣。
一笔终究写不出两个何字来。旁支与何芊蔚到底是未分族的血亲,眼下她被皇帝护在羽翼下不愁去处,甚至在特意关照下保留了将军府嫡女的身份,可终究年纪尚小不懂其中轻重,忠仆们自然要多费些心思。
毕竟将来出阁嫁了人,她能依靠的母族是何家人,并非皇族。
“她们来做什么?”何芊蔚反问道,联系昨夜听到的话不免多有揣测,“我不过在京城住一段时日,身边又不是没有伺候的人,作什么唤她们来?”
连下人都来了京城,将军府莫非没有要伺候的主子了吗?
她也并非天真到一时不知,不往这方向想时,随意几句便可哄住,可若是自己起了疑仔细揣测过,自然另当别论。
陈嬷嬷听了惊觉自己的失言,不由在心中悔恨不已,又绞尽脑汁解释道:“京城也有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