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肃穆,仿佛积攒一年的寒潮,忽然由北向南。
冷风呼啸,林府未关紧的门窗簌簌作响。
林闲身上没有半点暖气,手脚冰凉,没有任何知觉,四肢变成了四根木头。
哒哒哒,林闲的牙床在打颤。
林手背发红,肿起好几个鼓包,鼓包当中似有虫子要破皮而出。
林闲只能用袖子将手团团包住,包成粽子形状。
第二日。
天亮却不见太阳,天被浓厚的黑云遮住,仔细打量时发现云层在暗自涌动。
嘎吱!
平安最先推门而出,见到站在院中的林闲,嘴唇泛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院中的水缸已经结冰,树下那片湿润的地方结了霜冻。
平安走到林闲身后,抬脚就踹:“身子站直。”
才踹第一脚,林闲就面朝下,身子直挺挺倒下去。
平安左右看了看,发觉没人发现,又凑上前去踹了一脚。
两脚踹完,平安蹲下去摸林闲的鼻息,发现林闲气息非常衰弱。
正好这时,方孝孺的门也开了,见到林闲倒在地上,立马跑过来:“先生,先生。”
平安像根木头立在旁边:“上面的交待,踹他两脚。”
方孝孺摸到林闲的手,发现冰凉无比,食指哆嗦着在平安脸上比量:“你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谁?”平安也想知道林闲是谁,为什么他们三个人要围着林闲转。
方孝孺刚要说出口,又想起刘三吾的交待,我与你说个秘密,只有我们两人知晓,不许说给第三个人听。
方孝孺板着脸:“是你惹不起的人。”
“哎呀,先生啊。”
“还愣着干嘛,快点来帮把手,挪到床上去。”
平安走上前来,帮忙托住林闲的身子。
两人共同使力,林闲纹丝不动。
平安抬头看了看方孝孺:“用力啊!”
方孝孺脸色铁青:“老朽一介书生,有什么力气?你不是拳脚功夫厉害吗?”
“力气如此小?”
平安面不改色:“我修的是内家功夫,平时不显。”
马周推开柴房的门,看见林闲倒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来:“公子,公子。”
马周的手刚触碰到林闲,立马缩回来,林闲的身子如冰块一般冷:“你竟然真的让公子冻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