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黎耀阳,让你去打酱油,你连瓶子都丢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
一位瞎眼老头正在厨房大喊大叫,一口夹杂着客家话的粤语如激光枪一般,伴着唾沫星子喷的满哪都是。
“丢你老母,人呢?又不吭声,你是哑巴吗?”
老头一口大黄牙,看起来有几十年没刷过,跟此时洒进室内的夕阳分外融合。
“来啦~来啦~不就是酱油吗?等着,我去打来!”
黎耀阳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一头鸡窝般的头发,脚踩布鞋,空虚的黑眼圈比熊猫还夸张。
刚满19岁的他,早早承担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责任。
“衰仔,昨晚又给母老虎端洗脚水了?”老头狞笑着问。
“是啊是啊,你是不是羡慕啊?每天都问~”
老头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却破口大骂:
“混蛋,我羡慕个鬼,那婆娘比你我加起来还沉!”
“嘿~我看你就是羡慕,要不咱俩换换?
你去当助理兼保姆兼生活秘书,我在家做饭伺候你,保证把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黎耀阳挑了挑眉头,坏笑着提议。
“滚球~你那破活我才不干,跟你说,赶紧想办法交房租,下个礼拜再看不见刀乐,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一天说八百回~”
说起他在母老虎家的工作,总结起来一句话——擦桌子扫地,端茶倒水,还包括给母老虎洗猪蹄子。
没办法,都是为了生活,不得不忍气吞声。
这只是副业,他的主业是维斯坦剧院后台勤杂工。
黎耀阳以为,这才是瞎眼老头最羡慕自己的地方。
后台啊,美女如云,尤其是换装的时候,白花花一片,比特么雪天还白。
瞎眼老头也没全瞎,瞎了一只半,视力三步半。
什么意思?
三步半之内能看清人脸,超过这个距离一片模糊,照顾自己都费劲,更别说找女人了。
你说他能不羡慕,能不眼馋吗?
黎耀阳从不介意他粗鲁的言语也是因为这,作为他最强有力的攻击手段,骂几句又不掉肉,总比一个人流浪街头强。
踢踏着圆口布鞋,手往兜里一插,随手拿起鞋柜上的空酱油瓶推门而去。
临走的时候故意摔上大门,‘砰’的一声,没病的也能吓出心脏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