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
宋觅娇一脸愧疚,连忙把人扶进房间。
沈三郎是镇国公府的长房嫡子,身子骨又不好,自然有什么好的都往他屋子里送。虽说是寒冬腊月的,他的屋子却温暖如春,刚踏进去,一股子热气就扑面而来,竟比宋觅娇之前在宋府的房间还要暖和舒适。
宋觅娇扶着沈三郎在软榻上坐下,想到他冰冷的双手,忙叫下人送来手炉放他怀里。又担心屋里太闷,便给窗开了条缝。
她正忙活着这些,一个下人便端着碗黑黢黢的药站在屋外,小声禀报道:“三少爷,该用药了。”
沈自熙眉心一蹙,满脸厌恶地摆摆手,“我一早便说了不喝,赶紧给我端出去!”
“可……可夫人说了,您的身体必须喝药才行啊。”
沈自熙眼里划过一丝戾气,吓得那下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里扔高举着那碗汤药,声音颤抖:“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宋觅娇听见动静走了过来,虽不知道为什么沈自熙不愿意喝药,但也不忍心下人被这般苛责,便上前接过那碗药,“好了,你先出去吧。这药我会看着三公……会看着三少爷喝下的。”
下人如释重负,谢恩后连滚带爬地出了院子。
“你倒是做起我的主来了。”
沈自熙变脸比翻书还快,看着宋觅娇手上端着的药,之前对她还算和善,如今脸黑得堪比关公。
宋觅娇当主子的时候就不是个会苛责下人的,况且遭难以后,自个儿也体验了不少底下人的辛苦,将心比心起来,到底心软,“下人们也都是听命行事,你不喝,国公夫人便不会放过他,可他又不敢真的把药灌你嘴里,没必要为难人。”
宋觅娇端着药走到沈自熙面前,“况且,你本就生着病,不喝药又怎么能好?”
“我喝不喝都活不长久,何必辛苦我的唇舌。”
宋觅娇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倒是比先前还要柔软一些,“阿寻乖,阿姐……”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安静了,屋里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呵——”沈自熙嗤笑一声,“怎么,你是把我当成你弟弟了?”
他本想在言语上占占便宜,却不料宋觅娇的情绪竟肉眼可见地低落了,她手里端着一碗漆黑的药,垂眸的时候能从面儿上看到自己的神色,“弟弟年幼,我不知他是否平安归家,若回了家,又担心他只身一人住在甜水巷那漏风的屋子里照顾不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