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的手都快搓热了,好半晌才听见床头那人长叹了一口气,却并不是问她为何会跪祠堂,“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宋觅娇一分真九分假地嗔了他一眼,怪罪道:“三爷还以为什么?”
沈自熙先是凝神看了她一眼,随即咧嘴一笑,白牙衬着苍白的脸色,像地府锁魂的厉鬼,“我还以为夫人是想看看我什么时候死,好去找你前头那位未婚夫,再续前缘呢。”
宋觅娇刚刚搭的戏台子轰然倒塌,她那嗔怪的笑容僵在脸上,倒映在沈自熙眼里,竟是比外头那些抹着大红脸的戏子还要难看。
原来他都知道。
府内府外的流言他知道,昨夜她跪祠堂的时候他也知道。可沈自熙却半点都不曾表露过,只等着在这个时候羞辱她。
也是,这流言甚嚣尘上,应崇又时常在外走动,即便府里的流言传不到他耳朵里,外面那些污言秽语只怕一早也通过应崇的嘴,说与沈自熙听了。
沈自熙见自己才一句话,这丫头就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再提不起精神,他倒是瞧得乐呵,挪了挪跟前的引枕,“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还舌灿莲花的。”
宋觅娇喉咙干涩,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反驳,“我没有。”
她纵有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那一句苍白又无力的三个字。
“没有什么?”
“是没有盼着我死,还是没想给我——”
刚才还在扮小白兔的宋觅娇却猛然起身,低声打断沈自熙的话,“我既嫁给了你,就不会做那种败坏名声的事!”
她从昨天下午就水米未进,起身时头晕目眩,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宋觅娇攥着手,用指尖掐着掌心,强撑着精神,“我若真的和明阙有私情,就不会带着阿寻在甜水巷吃苦,更不会嫁给你。我骨子里流的是宋家人的血,自有我宋家的风骨和骄傲,那种事我不会做,更不屑做!”
沈自熙没想到宋觅娇反应会这么大,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摸了摸鼻子,喃喃道:“不过就是问问,怎还真生气了。”
他刚才说了这么多话,脸上倒是多了几分血色,表情也不似先前那样吓人。
“你也别恼,我这不还没说什么吗。”沈自熙撑着引枕坐了起来,看着跟前冷若冰霜的宋觅娇,竟一本正经地同她谈起明阙的事儿来,“你要与那明……明什么?噢,明阙。”
“你要与他往来也好,跟他有旧情牵扯也罢,私下往来便是,不要被外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