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使用奥布卡因凝胶,是表皮麻醉药物,有什么问题吗?”专家看不见安木的眼睛,只能和温放野交流,他又重复了一遍,也没听见回应。
只看见他对着手机眉毛越皱越深,最后匆匆地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话音未落就要离开。
不知道安木是不是早有准备,居然拉住了迅速撤开的手腕。
她似乎要哭了:“温放野,我怕。”
声音咬着哭腔,尾音抖得厉害。
男人已经转向的脚步又停下来,眉头皱得死紧,又尽可能温和地哄着她:“我很快就回来。”
可安木像是什么都听不见,只是紧紧攥着男人的手腕重复:“能不能不走?”
“能不能不要把我丢下?”
只是拆个线而已,用不用搞的跟生离死别一样,专家只觉得尴尬。
可那个眼皮很红的女人看起来非常难过可怜,攥着别人的手指很用力,指腹变形,骨节泛白,像是被抛弃了很多次,终于忍不住伸手挽留。
温放野安抚她:“乖,那我们现在不拆了,等我回来再拆。”
大概真的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等着他去处理,他扯开女人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皮鞋踩在医院的瓷砖上,频率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轻。
专家正要把消毒的酒精棉花扔进垃圾桶里,听见安木轻到无声的嗓音:“继续吧医生。”
她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眼泪蕴在眼眶里,但却没掉一滴眼泪。
专家安慰她:“没事的,打了麻醉就感觉不到痛了。”
“不。”她看着自己手上狰狞的疤痕,一点都不像专家夸奖的那样美观,“不打麻醉。”
“痛才会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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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那么硬气,真的不打麻醉拆线还是哭得不停。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专家忍不住道:“其实拆线没有那么疼的,比缝针容易挨多了。”
安木温温静静地哭:“我缝针也哭了。”
“猜到了。”
“小姑娘,你这个口子太深了,还是要留疤的。但现在伤疤整形技术成熟了,去做一个也很容易,不碍事,你要是需要,我给你开张单子。”
“不用了。”
安木拎着包走了。
摁电梯楼层的时候,她想了想要不要去看热闹,又觉得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谁赢了她都会为对方加油鼓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