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说过,人所有痛苦的本质,就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那么愤怒的本质是什么?大概都是对弱势的伪装吧。
而我现在很愤怒、异常愤怒,因为把我从巡捕局捞出来的,就是那个和于诺一起、西装革履的他!
他面容棱角分明、身材颀长、衣着名贵大方,身后的蓝色宝马在雨夜的灯光下反射着富有诱惑力的光,和于诺站在一起,还真像是一对璧人。他见我楞楞站着不说话,便将雨伞递到于诺手中,慢慢踱到一边抽烟去了,这种胜利者的姿态,更让我怒火中烧。
我冷冷看着于诺,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颤抖:“他是谁?你晚上和他在一起?”我已经预演了无数次的责问,只是还没拿定主意面对于诺的忏悔的眼泪时是继续暴怒,留给她一个愤怒的背影还是装成无所谓的绅士。
于诺没有流泪,竟然也冰冷得像个雕塑,久久不说话,只是用盯着自己的侧上方,似乎飘洒的雨丝里有可以给我的答案。
“怎么了?不知怎么解释了?”我忍住快要崩裂的心脏,强装着乘胜追击。
忽然,于诺扬手将一袋东西扔到我脚下,那个包装袋上鲜明写着“张老三百年猪蹄”的字样,然后正过脸,冰冷地反问我:“你跟踪我?”
“什么?”我一下心虚了。
“从下班就看见有辆车跟着我们走,我特意记住了那个车牌号,结果跟你换车的那个同事托霍新打电话找我,说车上有个东西急着用,但又联系不上你,我才知道后面跟的那辆车是你在开,否则我们怎么会这么快知道你进了巡捕局……”
“我们……我们……我们!你们还真不分彼此啊。”我觉得自己已经气急败坏,急不可耐得抓住她话中的某个词语,吼叫着维持着自己的尊严。
“司徒然!”于诺突然叫我的名字,手中的伞都重重地颤抖了几下。“我受够你了!你看看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有什么?到现在还是保险公司一个破理赔员,一个月就那四五千块工资,就一辆小破车,房子也没有,存款也没有,什么也没有。都说我该比现在过得好,我也想过得更好,我觉得别人过得都比我好!”
“只是钱吗?你什么时候这么物质了?”我无法反驳,只是觉得这不是那个曾经单纯而知性的于诺。
“什么叫物质?我就不该享受好的吗?你不能好好养老婆,竟然还要怪我物质?!你说你给了我什么?要你有什么用?!”于诺哽咽了,两行泪水瞬间滑落,像每个夜晚不眠的她。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