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转身而去,张辰见状立刻紧随其后,踏入了那阴郁而庄严的县衙大门。
迈过门槛,县衙的大院便规整地呈现在眼前。
院落算是宽敞,由许多木制遮挡围成的几座大堂也映入眼帘,其中最大的那座大堂显然就是知县老爷审理案件、裁决是非的正堂。其余的几座大堂,则应是县丞、主簿、县尉等官员们办公的司厅。
再往里头,张辰自然是望不到了,也不敢再往深处窥探,那里显然便是知县与他的家眷们居住的私密之地,有着他无法触及的权力和尊贵,也有着他不应涉足的秘密和深邃。
张辰来不及打量太多,便已经被大汉带到了一间小院的班房内,位于二进西侧,需绕过一道长廓,这些细节或许没什么,但却被张辰留心记在了脑子里。
班房内陈设简陋,仅有一张残破的桌案和几张矮矮的凳子,几名公人稀稀拉拉地围坐在其中,互相插科打诨,聊得火热。
张辰在乡间度过了几年的时光,早已习惯了那里清新的空气。他一踏入这屋内,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鬼地方,不仅弥漫着浓重的汗臭味,空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霉味,让人不禁感到有些窒息。
几名公人本自懒散,见大汉领着一名面生的少年入内,连忙起身先后问候了声“马都头”,接着目光齐齐投向张辰。
大汉咧嘴一笑,只随意地点头道:“此人不是来闹事的,只有事寻押司,我领他先来候着!”
公人们见状也松了口气,于是纷纷坐下,又继续聊起了原来的话题。
张辰寻了个凳子坐下,一边等着一边听这帮人谈天说地,话题不外乎皆是酒肆和窑子,描绘得绘声绘色,饶是张辰一个现代人也听得面红耳赤,但好歹人也放松了许多。
那马都头却并不参与下属们的吹牛打屁,也不与张辰搭话,只是在旁继续闭目养神。
就在这种奇怪又安逸的氛围中沉浸了一段时间,外头渐渐传来了人声,应是早班吏役们开始点卯了。
马都头当先站起,吆喝了一声便挎着大步便出门去,公人们也一个个露出无奈的神色,随后懒散地起身依次离开。
屋内顿时空无一人,空余臭味混杂,百无聊赖之际,张辰瞥见案上有一把水壶,还有几个瓷碗,刚想动手为自己倒碗水喝,却见外头终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正热情地与人打着招呼,外面也有人热络地回应着“押司”。
张辰心中即刻踏实了许多,他四舅,来了!
“......押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