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向南而去。
竹山小县,官驿向来清冷。
估摸着这大半年来,便只接待过陈恪一家子,而自从出了命案后更是不受人待见,导致许多百姓路过此处都绕着走,估计是觉得这官驿选址风水不好,否则怎会难得来了个官人,还把命丢了。
不过这倒也给马武今日的工作省了不少气力,麾下十八名弓手及五十名乡勇不费吹灰之力,便把整座亩地有余的官驿结结实实地围了起来,在这过程中无一过路百姓前来看戏,完全不用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驱赶任何人。
做完准备工作,众人只待县衙签押便可拿人,却不料这一等就是半日。
向来老实巴交的乡勇们倒是不敢有怨言,但这帮养尊处优的弓手却有人开始抱怨了,毕竟日头西沉,马上就快到逛酒肆勾栏的好时候了,谁还想继续上班?
眼见众人蠢蠢欲动,马武心里焦急不已,却也只能一边骂人,一边翘首望着南边街头,盼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带着签押赶来救场。
“张三郎,再给你半个时辰,否则老子也挨不住了!”
......
“老爷,还请速速做出决断罢!”
赵清苦着脸劝说道:“咱们这回算是着了道了,我已去刑房瞧过了,人证物证俱全,那石氏的罪名是决计洗不干净了!我朝的勋贵都是个空架子,得罪了便也得罪了,又有何妨?”
“可本官却要被这空架子害死!”吴通重重叹了口气,仍然紧闭双眼,脸色在烛火的照耀下,憔悴得如同一张刀削过的黄纸。
“老爷,那陈家的侍女已经投了案,还请下令去官驿拿人,万一跑了石氏,可就连亡羊补牢的机会都失去了啊!”赵清的嘴唇已经干裂了几道,似乎是急得上火了。
“跑?她石氏一个弱女子能跑到哪里去?何况此时都不用本官打招呼,必有人已经把官驿围了罢!”吴通摇头苦笑道。
只见赵清咽了咽口水,一边给吴通添上茶水,一边耐着性子说道:“既知如此,老爷何必再犹豫?树已栽下,难道真要让那孟子临或是王禄攫了果子?
老爷,错拿案犯那是受石氏蛊惑,又与老爷有何干系?只要拿住真凶,老爷仍然稳操胜券,再不济也是将功赎罪,无功无过啊!”
只见吴通听他说到这里,自嘲地摇了摇头道:“功过?那是由东京城里的大夫们说了算!可笑本官还以为县衙尽皆庸碌功利之辈,定能将此案模糊了事,却万没料到半路杀出一个孺子,一招便把本官逼到绝路!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