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认为大宋的当务之急是积蓄国力、加强军备,与辽国行斡旋之策,而不是单方面撕毁澶渊之盟主动引战,在孤看来,这种好大喜功的做法跟自取灭亡没什么区别。”
张辰很惊讶,他没想到这位老郡王居然和自己的思路一致,只可惜太祖一脉的皇族终究是皇室的吉祥物,他的言语很难动摇天子,因而和赵从式讨论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什么现实意义。
这时赵从式又道:“张御史可知,前阵子辽国来使的事情?”
张辰点了点头:“此事卑职知道,但并没有亲身参会。”
赵从式长长叹了口气:“幸亏你没有在,否则非要被天子气死不可!”
张辰对赵从式的口无遮拦有些吃惊,赶忙压低声音道:“这话怎么说?”
“辽人本来已经愿意放弃每年的岁贡,也愿意将燕云十六州中的三州交还给大宋,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天子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甚至还在朝会后宣布单方面撕毁檀渊之盟,不再和辽国协商,张御史有没有发现这里面的问题?”
张辰沉吟一下道:“还请殿下指教。”
“若是说王安石的变法已使我大宋富强,那孤倒是对北伐没有任何意见,可实际上变法不到两月便引起了三路民乱,战备又涉贪腐滞后,这便是问题的关键了,天子为何如此有底气?其实这个答案很简单,关键就在于你,张御史!”
“卑职不过区区一低品小官,有何能耐左右国事,殿下何意?”
“孤还未说完,天子的底气便是因为你,因为郭逵,更因为十五万西军将士!你们在石州将西贼一举打垮,几乎结束了宋夏数十年来的纷争,这是开国以来不曾有过的大胜,这便是天子对我朝军力何以自信的缘由啊!”
赵从式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张辰心里倒也十分赞同这套说辞,天子确实太高看了自己军队的实力,同时又大大低估了辽国,不过这却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因为历史上熙宁初年的宋夏之战,却根本没有石州大捷,自己穿越过后分明搅乱了历史的轨迹,从而引至今日的混乱局面,这才是根本原因。
可张辰又哪里能解释得清楚?他沉吟一下对赵从式道:“殿下,无论如何,北伐已经暂停,我们也有充裕的时间恢复民生加强军备,辽人是绝不敢主动挑起战事的。
再说了我大宋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商贾来往极为发达,加上如今有王相公在朝变法,只要无战事干扰,大宋国力必会蒸蒸日上,故而殿下不用太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