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她嘴角分明是不屑神情,也毫无羞愧之色。紧接着,只见晏锦洲站起身来,颔首敛目,致歉道:“娘,是我唐突了!”
果然还是斗不过太太啊,仪珊反倒还有些失望。
“锦儿,你胆大心细,又肯下功夫,罪不在你,还是底下这些人行事不周的错!”
堂下未有人再做声。
“我也乏了,剩下的事情,还是你们年轻人自己处理去罢!”
晏锦洲知太太有心庇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福身行了送礼。
仪珊与晏锦洲一同凑伴离开。
“嫂嫂,想不到你是这样有魄力的人!”仪珊小孩子心性,却让晏锦洲不知如何接话。
“但是,你还是比不上我娘亲,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晏锦洲会心一笑,是自己疏忽了,竟不知三小姐如此有趣,遂即说要送个见面礼给她。
她从元融身上取了《气象志》来,递到仪珊手上,笑道:“三小姐慢慢看,七月初九的日子我折了角的!”
说罢,锦洲莲步轻移,与仪珊在这道路岔口分道,朝着一脉香的路上回去。
七月初九,暴雨,大风,严禁出海航行停靠等一切事宜。
仪珊呆在原地半晌,后将气象志揣在怀里视若珍宝般才离开。
她此刻也有些明白,刚才那一幕,只怕只是这位二嫂的开场戏。
果不其然,许妈妈虽然逃过一劫,但却遭到了各个老板的施压。她所有拿过回扣的店,统统都围在水月轩的院子里,吵着闹着要她赔偿损失。
那些人虚开了高价给她,如今都有官司在身。罪名之一就是扰乱市价,暴利经营。
谢氏答应赔钱了事,可眼下连同她的体己钱,都放了印子。
《周礼》曰:中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若无故不用令者,罚之。司男女之无夫家者。凌家着实没想到,一大早刚开门,便迎进来了三五个幞头袍衫的官府人,高声诵了这段话。
府上主母叶氏一面陪着笑脸,一面不时点头听训。为首的那位穿着青色圆领窄袖袍衫,约摸是个从九品的小官,看这家态度还不错,便懒于亲自教训。
“本朝男子二十而婚,十五而嫁,你们家仍有一女,是怎么回事?”专司一手拿着户籍册,一面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对叶氏说道。
叶氏低眉敛目,半晌不语,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求情:“大人,小女今年过了上元佳节就要结亲,您再宽限些时日!”